因著有人在調(diào)查賭坊的底細(xì),虞瑾近來也不好出去活動,連著生意也不敢起來的太快,否則引人起疑。賭坊那邊有季子然暗下留意著,想必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是誰要調(diào)查賭坊。虞瑾索性偷得浮生半日閑,在院子里同緋衣、瑟瑟一同踢毽子玩樂。
榮娘去了前院里打聽趙崇珩的行蹤,回來時卻是慌慌張張,一臉的驚慌失措,臉色略顯的蒼白,可見是被嚇得不輕。
虞瑾停下,猶疑的看向榮娘,問道:“你怎嚇成這般?難不成在白日里還在府里見鬼了不成?”
榮娘拍著胸脯,稍穩(wěn)了穩(wěn)心神,噓聲道:“劉姨娘小產(chǎn)了。”
虞瑾聽此,微愣了會,唏噓一聲,劉姨娘的孩子一早便知是留不住的,因而她倒沒什么意外。劉姨娘的孩子確是趙崇珩的錯不了,可五皇子卻是以為劉姨娘給趙崇珩戴了頂大綠帽,定會四處宣揚(yáng),更何況這事關(guān)皇室血脈,非同小可。即便趙崇珩讓劉姨娘生下這孩子,到時趙玳安為了皇室血脈的正統(tǒng),也絕不會讓這孩子活在世上。
到底是劉姨娘沒點(diǎn)眼力見,在最不該說有身孕時說了她懷孕之事。
榮娘繼續(xù)道:“奴婢是親耳聽見三皇子讓人端了落子的湯藥給劉姨娘送去的,劉姨娘尚且是老實(shí)本分的人,也不曾頂撞過三皇子,卻還是不被允許生下孩子,您日后可別再頂撞三皇子了。”
榮娘這人沒什么不好,自被指派來照料虞瑾便就處處的替虞瑾操心,四十歲不到卻已是鬢角霜白,皺紋斑駁。虞瑾自小就沒了娘親,也沒感受過娘親的關(guān)懷,榮娘雖是個奴婢卻讓她感覺像娘親一般。
想到此處,虞瑾不由的酸了鼻子,心酸一笑,道:“榮娘你瞧你,才這樣的年歲就白了頭發(fā),日后可得少操些心了。”
榮娘諾諾的,語氣里有幾分的責(zé)怪和埋怨,道:“三皇子妃您日后和三皇子好好過日子,別置氣吵鬧,奴婢也就能少操些心了。”
虞瑾有些委屈,道:“我哪里同他置氣吵鬧了,只是我倆的性子著實(shí)不和,原就不是一道上的人,非得被綁在了一起。他是喜歡像傾蕪那種柔柔弱弱、楚楚可憐惹人疼的小女子,我可學(xué)不來這些的矯揉做作。”
榮娘嘆了聲:“唉,可您到底已經(jīng)嫁入了三皇子府,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您也收收性子,在府里總歸是得三皇子寵愛才是緊要的,您可要仔細(xì)您正妃的位置?。?rdquo;
這正說著,見趙崇珩黑著臉,陰沉陰沉的進(jìn)了院子里來,榮娘見著他這一臉的陰沉進(jìn)來,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趙崇珩陰著臉冰冷的哼了聲:“本皇子聽聞季子然從北地回來,來見了你?”
虞瑾道:“是見了,他有些事要回盛京處理,順道來看了我。”
趙崇珩繼而冷聲道:“他對你倒是惦記的很。”
虞瑾道:“想必三皇子也是知曉我同子然在天霞山莊的情誼,他回來順道看看我,難道還不可?”
趙崇珩不再計(jì)較此事,反擔(dān)心的問道:“那他可有與你說些什么?”
他此問,想是擔(dān)心子然同她說爺爺過世的消息,原也是出于擔(dān)心她傷心,故而虞瑾稍緩和了些語氣,些微哽咽的道:“他那樣的性子,即便有不好的事也不會同我說,報(bào)喜不報(bào)憂,只說爺爺和爹爹在北地都很好,讓我不必?fù)?dān)心。”
如此,趙崇珩松了口氣,目光觸及到虞瑾滿藏著哀怨和悲傷的眸子,嘆了聲,勸道:“本皇子命人在暗中保護(hù)他們,他們都很好,你確實(shí)不必?fù)?dān)心。”
虞瑾一笑,道:“謝三皇子。”
這話落下,她的心卻更加的苦澀,明明知曉爺爺過世,不能痛快的哭一場,還要假裝著若無其事,在別人面前笑得燦爛如花。
心里每一分痛,都讓她更堅(jiān)定要將虞家的生意撐起來,讓她更堅(jiān)定為虞家、為爺爺討回公道。
趙崇珩沒有在虞瑾的院子里多留,看著他離開,榮娘有些唏噓后悔,竟沒有將他留下來,再看虞瑾也是一臉的失魂落魄,以為虞瑾是因著趙崇珩沒有留下來而難過,便忙勸道:“您也別太難過了,感情的事得慢慢來,日子久了三皇子會發(fā)現(xiàn)您的好的。”
虞瑾扔了手里的毽子,沒有理會榮娘的話,自顧的進(jìn)了屋子里,榮娘連忙的跟了進(jìn)去,正欲再勸說什么,虞瑾卻是突然的就趴在她的身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下,榮娘也沒了轍,雙手不知該放在何處,愣神了許久,才緩緩的輕輕的拍著虞瑾的背,輕聲的勸道:“沒事,不傷心,三皇子不寵愛您,還有賢妃娘娘會替您做主呢。”
榮娘哪里曉得虞瑾哭是因?yàn)闋敔斶^世,還繼續(xù)道:“您正妃的位置,就是三皇子也不敢輕易動。”
緋衣和瑟瑟自是曉得虞瑾不會因此而哭,這會兒,緋衣正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虞瑾,不曉得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哭成這般,不由的將手里的劍握得更緊了些。
許久后,虞瑾才止了哭聲,見緋衣和瑟瑟一臉的擔(dān)憂,便小聲的道:“爺爺在北地過世了,趙崇珩不許人告訴我,子然也瞞著我,怕我曉得了傷心。”
緋衣和瑟瑟眼里閃過驚愕,隨即也悲傷不已。榮娘知曉方才會錯了意,這會也是一臉的尷尬,仍還是溫聲勸道:“您要節(jié)哀,三皇子此為也是為您著想。”
虞瑾低頭傷心的道:“我曉得。”
季子然那邊查出了些眉目來,差了個小伙計(jì)來三皇子府請虞瑾務(wù)必過去聚賢樓一趟,虞瑾匆忙的換了身男裝,正欲出去,就有小廝過來,見虞瑾一身男裝,略愣了會兒,急道:“三皇子妃,三皇子請您立刻去一趟書房。”
瞧著小廝如此急忙,還是請她去書房,想必是極要緊的事,虞瑾也來不及換下這身男裝,便趕緊著隨著小廝去了書房里。
趙崇珩略看了眼虞瑾穿的男裝,知曉她這般定是要出府,只是眼下事急,便道:“你速去換身衣裳,隨我入宮去。”
可季子然還在聚賢樓里等著她呢,賭坊那邊查出的事想必也是急得很,否則季子然不會說請她務(wù)必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