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賬目

虞瑾才匆忙的出了聚賢樓,突聽得有人喊了她一聲,她回過頭去,見是八皇子趙容琤,不由停下問道:“八皇子怎沒留在宮中?”

趙容琤不回答反問虞瑾:“三嫂怎一人,這般匆忙,身邊還沒帶個侍女仆人?”

虞瑾一笑,伸手將一縷青絲攏到耳后,道:“就因著是一人才要走得匆忙,難道我還該慢悠悠左看一下,右望一下的走嗎?”

這話略有些蠻不講理,趙容琤微怒,皺了皺眉,看在虞瑾到底是三皇子妃的面上,也沒再多言。

趙崇珩派來暗中保護虞瑾的侍衛(wèi)見虞瑾和趙容琤起了沖突忙跑過來道:“三皇子妃您快些,三皇子在等著您呢。”

說罷,又向趙容琤行了個禮,解釋道:“是三皇子想吃聚賢樓里的翡翠餃子,三皇子妃心疼三皇子便一人過去替三皇子買翡翠餃子。”

聽此,趙容琤面露愧色,道歉道:“是我誤會了三嫂,還望三嫂見諒,別將此事放在心上。”

虞瑾咬了咬牙:“不敢。”一拂袖,傲然的走了。

趙容琤竟是沒發(fā)現(xiàn)虞瑾手里可是什么都沒拿,許是在戰(zhàn)場上呆久了,沒生著這樣細膩猜測的心思,施施然轉(zhuǎn)身往聚賢樓里去。

雖然賭場那邊有季子然看著,虞瑾仍是放心不下來,晚膳時,手里拿著筷子在碗里戳了許久也沒吃上兩口飯,只看著那熱騰騰的飯菜都涼了,榮娘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您多少吃些東西,人死不能復(fù)生,您也不能傷了自個兒身子。”

榮娘還是念著虞瑾是因爺爺過世而過于悲痛,食無味,夜不寐。

賭坊一直沒傳消息過來,虞瑾這心一直擔(dān)著。

今兒一早,小廝原始要三皇子府名下的桑園的收成賬本送過來給虞瑾瞧的,卻是在路上的時候被傾蕪給截了過去。傾蕪自抬了側(cè)妃后,趙崇珩也是交了些府里的事讓她打理著。

傾蕪自恃有趙崇珩的寵愛,以前時跟在虞瑾身邊也是對生意之事有所了解,許是想著桑園的賬目她也能夠看得明白。

小廝過來回了虞瑾,虞瑾正心煩的很,既傾蕪要去費這樣的心神便由著她去好了,打發(fā)了小廝離開,并沒生出惱怒之意。

傍晚時,虞瑾正在院子里逗著阿花玩耍,傾蕪竟帶著人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嚇得阿花上躥下跳的,連著吠了好幾聲。

“姐姐真是好興致?。?rdquo;傾蕪進來便怒氣的道。

虞瑾慵懶的看了傾蕪一眼,道:“有你這個好妹妹替我打理著這府里府外的事,我自然是樂得清閑。”

傾蕪哼了一聲:“是呢,多虧妹妹我替姐姐查賬,不然都不知道這桑園的賬居然被人動了手腳,一戶桑姓人家,明明是占有十畝桑地,往年交的租子是五十兩銀子,今年去只是交了二十兩銀子,另外紡織莊中也有一處賬目不對,同樣還是桑姓人家。上個月是姐姐查的賬,姐姐可真是好粗心,竟連這都沒看出來?”

虞瑾看著傾蕪那一臉的得意心里就不舒服,白了她一眼,道:“桑園的租子和紡織莊的收成,一年也不過六七十萬兩銀子,還抵不上府里兩個月的支出用度,傾蕪你何須在幾十兩銀子上計較,讓旁人曉得怕是要說我們?nèi)首痈〖易託狻?rdquo;

說道這里,虞瑾嘖嘖了聲:“你到底是出身不高,眼光短淺了些。”

傾蕪怒氣道:“府里雖不缺著這幾十兩銀子,可若是依姐姐這樣說,今日桑家少交了租子,往后別家都撿了樣去學(xué),不交租子,不交收成,那府里的收益從何而來,府里每日要支出這樣多的銀子難道由姐姐出嗎?”

虞瑾微怒道:“你是撿著這理便就要不饒人了,可是?”

傾蕪得意一哼,只當(dāng)是虞瑾心虛害怕了,便更加的放肆,道:“妹妹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過了,桑家織出的綢緞都是低價供給了許氏綢緞莊。妹妹原先還疑惑著那許氏綢緞莊為何好端端的給姐姐送綢緞,眼下卻是明白了。”

虞瑾怒眼看向傾蕪,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以公謀私,從中牟利了?”

傾蕪陰陽怪氣的道:“姐姐心里清楚。”

虞瑾輕哼,慍怒道:“我虞瑾竟會貪圖這區(qū)區(qū)幾十兩銀子?當(dāng)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傾蕪道:“若是以前的你,自然不會將這幾十兩銀子放在眼里,可眼下虞家沒了,姐姐你又不得三皇子寵愛,到底是有些囊中羞澀……”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打在傾蕪的臉上,虞瑾警告道:“別忘了,你怎么也是虞家出來的,若沒有虞家收留你,你現(xiàn)在指不定在哪個窯子里賣呢,還能當(dāng)上這受盡寵愛的側(cè)妃嗎?”

傾蕪委屈的很,她好不容才翻了身,雖她只是個側(cè)妃,可府里的人哪個不是看她眼色行事,賬目的事原本就是虞瑾的錯,如今反倒讓虞瑾給指責(zé)了,她心里哪能痛快得起來。

她捂著臉,恨意的瞪著虞瑾,咬牙道:“賬目的事我會去稟告三皇子,我們走著瞧!”

罷了,又怒氣沖沖的帶著人離開了虞瑾的院子。

虞瑾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繼續(xù)逗著阿花玩耍。

榮娘又替她擔(dān)心起來:“三皇子妃,奴婢雖不懂這些,可聽傾蕪側(cè)妃說得那樣逼真,您若是真缺銀子花了,奴婢那兒還有幾樣首飾可以拿出去當(dāng)些銀子,您還是趕緊著將那賬目給補上的好。”

虞瑾喚了瑟瑟擺上晚膳,看著榮娘一臉的擔(dān)心,便同她解釋了一句:“你不必擔(dān)心,此事是趙崇珩的意思,便由著傾蕪那個小賤人去鬧。不過今日打她那一巴掌,還真是痛快!”

說罷,高興的笑了起來。

緋衣也高興的道:“奴婢也覺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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