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桑榆

原以為傾蕪頂多就是往趙崇珩跟前告虞瑾一狀,哪知她竟想著要以此事讓趙崇珩徹底惱怒虞瑾,在同趙崇珩說前,她便差人前去將桑家人請過來。

恰巧桑家就桑榆一人在,小廝便只好讓桑榆往府里走一趟,去傾蕪的院子需要經(jīng)過虞瑾的院子,虞瑾在院門口瞥見小廝引著桑榆過去,輕哼了一聲。

桑榆很是知禮數(shù),瞧見虞瑾,便過來恭敬的施禮道:“民女見過三皇子妃。”

虞瑾舒冷的眼光掃了一眼桑榆,這等清麗脫俗的女子,眉目間氣質(zhì)婉約,說話行事進(jìn)退得宜。越看著桑榆,她越發(fā)覺得像是有塊巨石壓壓在她的心中,沉悶不已。

未搭理桑榆,小廝已然帶著桑榆往傾蕪的院子里走去,虞瑾輕哼了聲,不曉得這傾蕪可是否有點(diǎn)眼力見,否則,可就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傾蕪的院子許久沒傳出什么動靜,也沒見桑榆出來。虞瑾坐在院門口看得乏悶的很,正巧瑟瑟端了盤的點(diǎn)心過來與虞瑾一同吃。虞瑾撿了塊菱形的軟糯糕點(diǎn)咬了口,同瑟瑟道:“這糕點(diǎn)是誰做的,味道不錯。”

瑟瑟也是一副高興的模樣,道:“是桑榆姑娘送來的,奴婢瞧著好吃便去討要了些。味道當(dāng)真是不錯!”

一聽是桑榆做的糕點(diǎn),虞瑾立即變了臉色,扔到手里的糕點(diǎn),連著剛咬進(jìn)嘴里的那些都吐了出來,不悅的道:“什么人送的東西你都敢拿來吃,你就不怕別人下毒哪!”

瑟瑟奇怪的看向虞瑾:“小姐這是怎么了?桑榆姑娘為何要平白無故的下毒?”一邊說著,一邊將糕點(diǎn)塞進(jìn)嘴里,吃的津津有味的。

虞瑾嘟囔了一句,側(cè)頭看那邊院子里仍沒動靜,便起身要回屋子里去,瑟瑟趕緊的端了糕點(diǎn)更在身后。

緋衣很是不解虞瑾的反常,問道:“小姐似乎是很忌憚這桑榆姑娘,莫不是這桑榆姑娘并非像她外表那般柔弱可人?”

虞瑾搖了搖頭,嘆了聲:“桑榆可是救過趙崇珩的命,別看傾蕪在府里多得趙崇珩寵愛,只有這一位才真是趙崇珩喜歡的姑娘。”

緋衣歪著頭,懷里抱著她那柄青竹劍,困惑的問道:“小姐是因為三皇子喜歡桑榆姑娘而討厭桑榆姑娘?”

被緋衣這直戳心窩子的話一問,虞瑾頓時慌神了,只覺自己竟生出這樣的心思,著實是太可怕了,連忙的在腦子里搜索不喜桑榆的緣由來,總之絕不能是因為趙崇珩。

虞瑾訕訕許久,總算是找出些別的原因來,牽強(qiáng)的道:“我就是看不來那種性子柔弱,表面無害的人,你看看,傾蕪不就是這般嗎?”

瑟瑟大膽的插了句嘴:“小姐是學(xué)不來這樣的性子,所以嫉妒、羨慕。”

榮娘瞧見虞瑾是真生了氣,忙責(zé)了瑟瑟一句:“瑟瑟姑娘莫亂說話。”又賠笑著同虞瑾道:“您才不是這等小氣的人。”

虞瑾如此才高興的點(diǎn)著頭:“是的,我決然不是這等小氣的人,趙崇珩喜歡誰,干我何事?”

這里正說著,就有丫鬟匆匆忙忙的跑進(jìn)屋子里來噤聲的道:“三皇子曉得了傾蕪側(cè)妃請了桑榆姑娘來府里問話,臉色黑得可厲害了,這會兒正怒氣的往傾蕪側(cè)妃那邊去!”

虞瑾眼珠子一轉(zhuǎn)溜,得知是有好戲看了,興奮的道:“隨我過去看看傾蕪那小賤人是如何的吃癟的。”

緋衣和瑟瑟自是興奮不已,榮娘憂心忡忡,搖了搖頭,長嘆了口氣,不放心,還是跟著一同去了。

還未到傾蕪的院子,就感覺里頭的氣氛不對頭,虞瑾大大方方的進(jìn)去,便看院子院子里丫鬟小廝跪了一地。傾蕪也是一身單衣跪在回廊上,這時節(jié)雖已是春意盎然,可到底還是滲著涼意的,虞瑾嘖嘖了聲,卻是心情大好。

走上前去,虞瑾低頭撇了一臉悔恨的傾蕪,涼涼的笑了聲:“地上涼,天氣也涼,傾蕪側(cè)妃怎么跪在地上?”

傾蕪的臉色愈加難看,虞瑾也不理會她,直往屋子里進(jìn)去。

桑榆正坐拘謹(jǐn)?shù)淖谝慌?,臉上郝然映著紅腫的巴掌印子,她見虞瑾進(jìn)來,忙起身低頭道:“民女見過三皇子妃。”

趙崇珩臉色依舊陰沉的厲害,冰冷的看了虞瑾一眼,責(zé)道:“桑家交租子的事,本皇子是同你說過的,傾蕪不曉得便就罷了,你既是曉得的,竟也不出面說話,害桑榆姑娘受苦!”

虞瑾心里憋屈的很,又看了眼桑榆,假關(guān)心道:“傾蕪側(cè)妃是將桑榆姑娘怎么了?”

只見桑榆低下了頭,不敢言語半句,趙崇珩卻是怒道:“本皇子進(jìn)來時正好瞧見傾蕪讓小廝拿著棍子打桑榆姑娘。”

虞瑾這才細(xì)看桑榆不止是臉上留著紅腫的巴掌印,衣裳上也似乎有被棍子打破的痕跡,連衣服都打破了,想想也是真疼,可去見這桑榆竟沒表露出半分來,還真是讓人不敢小覷。

虞瑾涼涼的道:“左右也不過是幾十兩銀子的租子,傾蕪還不至于狠毒到動手打人的份上吧?”

話茬子又是落到了傾蕪的身上。

在外邊跪著的傾蕪聽得虞瑾這句話,心里發(fā)涼的很,立即匆忙爬進(jìn)屋子里來,哭著道:“妾身也是一時糊涂,絕非是刻意要針對桑榆姑娘的……”

桑榆在一旁不慌不亂的道:“此事怪不得傾蕪側(cè)妃,是側(cè)妃娘娘以為三皇子妃故意少收了桑家的租子,從中謀取私利,只是想讓民女認(rèn)下這事。”

虞瑾暗道這桑榆雖面上溫溫婉婉,卻也是個心思深沉,有仇必報的主兒,虞瑾狠瞪了地上跪著的傾蕪一眼,言語凌厲了幾分,質(zhì)問道:“如此,傾蕪你要針對的是我不成?”

傾蕪哭哭啼啼的,趙崇珩愈加的厭惡了,看了傾蕪一眼,道:“虞家雖沒了,三皇子妃還不置淪落到要算計幾十兩銀子。本皇子平日里看你性子溫婉,竟不想存著這種狠毒心思!”

說罷,就要怒氣的出屋子。

傾蕪忙拉住他的衣擺,懇求道:“三皇子,妾身只是一時糊涂,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了妾身這一回吧!”

趙崇珩厭惡的將她一腳踢開,領(lǐng)著桑榆出了屋子,又頓了頓,朝著這一院子里的人道:“桑榆姑娘于本皇子有救命之恩,府中所有人都必須對桑榆姑娘以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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