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楚子夏

夏吟目視著眾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緊,眼眸浮現(xiàn)出慌張的神色,挽著皇帝的手連忙退回。

皇帝轉(zhuǎn)過臉,看了她一眼,“吟兒陪朕喝杯茶吧!”

夏吟愣了愣,答道,“是!”心里卻泛起疑惑。

皇帝輕輕品了品茶,有些渾濁的眸子中滿是慈祥,“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這一切都是個局罷了!”

夏吟愣了愣,眼里有些疑惑,“局?你是說我們……”

皇帝點了點頭,“要的就是今早這一出!”

夏吟懸著的心剎那間安穩(wěn)了下來,還好,還好,可是……想到這,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依舊親手把我奉上了不是嗎?”

“事實證明,他不愛你!”皇帝聲音悠長的想起。

夏吟搖了搖頭,“不,他從未愛過我!”

“放下吧!時間會撫平一切,某天你回頭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不過就是個笑話罷了!”皇帝語重心長的看著夏吟。

“呵呵……是啊,笑話,笑話……”夏吟眼神滿是苦澀,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孩子,他絕非你的良人!”皇帝眸色慈祥的摸了摸夏吟的秀發(fā)。

夏吟看了看皇帝,眼里滿是諷刺,“那也不需要你用這種不齒的方式來證明吧!”

皇帝身子僵了僵,“知道我為何要把你換來嗎?”

“你換不換最終還是要被取血,選個有利的方法不是更好嗎?”夏吟諷刺道。

皇帝愣了愣,贊賞道,“你很聰明,但這不是主要原因!”

夏吟撇了撇眉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她,“那是什么?”

“你知道詔撫皇后嗎?”皇帝眼里滿是眷戀的看著夏吟。

夏吟皺了皺眉頭,詔撫皇后?腦海閃過一些畫面,薇兒不是說詔撫皇后已經(jīng)去世了嗎?

她感受到皇帝那無比眷戀的眸光緊緊鎖在自己身上,有些遲疑的說道,“你該不會想說我長得想她吧?”

皇帝笑了笑,搖了搖頭,“不,你像菀妍,她是我和詔撫的女兒,不過卻……”

夏吟愣了愣,菀妍?這不是自己原來的名字嗎?

“她怎么死的?”夏吟本能問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皇帝擺了擺手,“沒事!”說完,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的天空,面色帶著向往,“詔撫懷孕時,恰好是夏天,那時她怕被人陷害,被借口去清遠寺廟避暑,好不容易將她生下,詔撫卻難產(chǎn)至死,而菀妍也因難產(chǎn)生出來身體不好,而疾病纏身,八歲那年便……”說道這,皇帝止住了話語,淚眼朦朧。

看見皇上蒼老的臉頰上滿是悲傷,夏吟于心不忍的安慰道,“你沒事吧?節(jié)哀!”

皇帝擺了擺手,繼續(xù)說道,“那年剛好朝廷動蕩不安,我不能毀了我們東家的根基,只能對外宣傳菀妍去清遠寺廟休養(yǎng)生息!”

夏吟愣了愣,心里劃過一抹蒼涼,這把龍椅究竟撒了多少人的鮮血?“你是讓我代替她?”

皇帝轉(zhuǎn)過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夏吟,“對,離夏國攝政王過幾日邊要到達東云國,我想要把你嫁給他!”

夏吟愣了愣,嘲諷的看著她,“嫁?不如說是送吧!”

“吟兒,朕也不想,朕……”皇帝解釋道。

夏吟搖了搖頭,“不用說了,我會嫁過去,只要他愿意娶我!”

東閆裊既然你已背叛我,那就別怪我!夏吟眼眸劃過狠烈。

“不過,我要你即可恢復(fù)我公主的身份!”夏吟嫵媚一笑。

“朕一會就去擬旨昭告天下!”皇上保證的說道。

皇帝眼眸有些為難,欲言又止的看著夏吟。

“還想說什么?”夏吟挑了挑眉頭說道。

“只不過攝政王有殘疾!”皇上為難的說道,眼里有些疼惜,“他不能人道!”

夏吟愣了愣,當初不是也傳言東閆裊不能嗎?不過是謠言而已,“不是還有傳言說東閆裊不能嗎?”

皇帝唉唉嘆了口氣,“不一樣,東閆裊只是謠言,而攝政王是經(jīng)過太醫(yī)治療的!”

夏吟愣了愣,搖了搖頭,自己亦是殘花敗柳還有什么資格要求別人!粉唇輕起,滿是不在乎的語氣,“我不在乎!”

“可是……”皇帝還想說什么!

“這不就是你要的結(jié)果嗎?我不愛他,自然不想為他生兒育女!”夏吟不滿的打斷道。

“希望吧!”皇帝看了眼夏吟,說道。

“皇上還是快去昭告天下吧,今晚我要宴請眾人,和他好好絮絮!”夏吟嫵媚一笑,眉眼滿是冷漠。

皇帝看了夏吟一眼,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你好好準備準備吧!”

夏吟點了點頭,“知道了!”

“來人,帶公主去金皖殿!”皇帝大聲嚷道。

從外面走來一個太監(jiān)模樣的男子說道,“是!”

夏吟看了皇帝一眼,轉(zhuǎn)過身,跟著那小太監(jiān)走去。

“別讓執(zhí)著蒙了心智,著了魔就回不來了!”皇上有些擔憂的看著夏吟的背影,語重心長的說道。

夏吟身體一頓,止住步伐,隨后,抬起頭,挺直身子,嫵媚一笑,那笑意卻達不到眼底,看著有些僵硬,隨即邁步離去。

微風(fēng)帶動著她的發(fā)絲,飄灑在空中,紅色的衣角被風(fēng)輕輕牽起,在天際劃過一道痕跡,久久不散。

皇帝看著夏吟漸漸遠離的背影,唉唉嘆了口氣,自己做錯了嗎?

他抬頭仰望天際,詔撫,我該怎么辦?

夏吟跟著小太監(jiān)緩緩走進一座殿堂,,她四處打量著。

“就是這了,公主您休息,奴才告退了!”小太監(jiān)說道。

“嗯嗯,你下去吧!”夏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小太監(jiān)打量了夏吟一眼,緩緩?fù)讼拢劾镉行┹p蔑。

昨晚都夜宿皇上寢宮了,還什么公主!笑著,小太監(jiān)輕輕哼了聲,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夏吟笑了笑,眼里滿是流光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進了宮殿。

時間緩慢移動著,正午的烈日漸漸淪為了黃昏,茍延殘喘的掛在高空,俯視著人們,傲慢且高貴。

一名丫鬟端著衣物從外面走來,看到躺在貴妃椅上的夏吟,連忙行禮道,“奴婢參加公主!”

夏吟睜開半閉的雙眼,有些慵懶的說道,“起來吧!”

“是!”丫鬟答道,“皇上讓奴婢來給公主送衣物!”

夏吟撐起身子,點了點頭,“你放下吧!下去!”

丫鬟答道,“是!”她把衣服放在桌上連忙退了出去。

夏吟看了眼她遠離的背影,真好,至少他們還能自由的活著。

她唉唉嘆了口氣,緩緩起身,蓮步清邁,走到桌上,拿起衣裙端看著。

搖了搖頭,白色?是在祭奠嗎?夏吟嘲笑的看著衣裙,眼里滿是悲涼。

夜色緩緩籠罩著天龍,吞噬了天邊殘余的黃暈。

“公主,今日離夏國攝政王提前到達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公公,身后的太監(jiān)端著衣物。

夏吟挑了挑眉頭,“然后呢?”

公公恭敬的說道,“皇上讓您換上這件衣裙!”

夏吟淡淡看了他一眼,“拿走!”

聽到夏吟的話語,那公公額頭上頓時多了汗水,“公主,您就別為難老奴了!”

“拿走!”夏吟見他不動,厲聲道。

公公看了夏吟一眼,眼里滿是哀求,“公主……”

“你回去吧,就這么跟皇上說!”夏吟別過頭,忽視他的目光。

公公嘆了口氣,有些為難的說道,“是!”說完,領(lǐng)著眾人,離開了!

“皇上,公主她……她不肯換衣服!”公公彎著腰站在皇帝身后,恭敬的說道。

皇帝嘆了口氣,“朕知道了,去宴席!”

“是!”公公答道,“皇上起駕,正殿!”

“恭送皇上!”眾人跪在地上說道。

正殿內(nèi),眾大臣湊在一起商議著,“這菀妍公主怎么回來了?她病好了!”

“我怎么知道,聽說離夏攝政王今晚也到了!”

“是啊,是啊,這皇上的意思是……”

“別亂說,皇上的心思哪是我們能猜的!”

……

而那坐在最接近龍椅旁邊的兩名男人卻格外的鎮(zhèn)定好似置身事外一般。

東閆裊打量著對面的男人,雖有著絕色容顏,可身體卻只能依靠輪椅,難道他就是楚夏的攝政王?不怎么可能?這般嫡仙般的男子怎么可能是那個殘暴冷血的攝政王!

許是察覺到東閆裊的目光,那男子轉(zhuǎn)過頭淡淡的撇了東閆裊一眼,隨即又轉(zhuǎn)了回去。

“皇上駕到!”門外的太監(jiān)高聲嚷道。

話音剛落,一抹明黃色的身影便躍進眾人眼中。

眾人連忙行禮,“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走到龍椅旁,端坐下,“眾愛卿平身!”

“謝吾皇!”眾大臣起身答道。

“今日是家宴,眾愛卿放開了玩!”皇上笑著說道。

“哦?”東閆裊挑了挑眉頭,“既然是家宴,那楚夏攝政王……”

“沒事,很快我們將會成為一家人的!”皇上笑著說道,說完,轉(zhuǎn)過頭看向那男子,“對不對???攝政王!”

那男子淡淡答道,“皇上嚴重了,叫我子夏就好”

東閆裊聽到皇上的話語眼眸劃過震驚,隨即又浮現(xiàn)出怒氣。

他要把夏吟送給這攝政王,不,不對,要結(jié)成一家就應(yīng)該是用公主和親,想到這,東閆裊的心微微放了放,有了少許安定!

只是這菀妍到底是誰?怎么會和夏吟的名字一模一樣!

“菀妍公主駕到!”大殿外的太監(jiān)吶喊道。

一抹純白的身影漸漸躍進眾人眼里,緩緩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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