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馨不防備,被這一聲喝問嚇得抖了抖,心口嘭嘭直跳,腿也軟了,身子眼看著向前撲去。
玲瓏眼明手快扶住她,關(guān)切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婉馨捂著胸口慢慢地回頭朝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蘇宏韜的貼身小廝碚硯手提著小鐵鏟正撥開剛及胸口高的花樹走出來。
碚硯見是婉馨主仆二人,愣了一下,臉上擠出尷尬的笑容,“少……洛主子,是您呀,我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頭呢!”
“天殺的碚硯,不看清楚就亂喊,看把我家主子嚇的。”玲瓏柳眉倒豎地瞪著碚硯,“你個勢利眼,如今我家主子被降了位,在你眼里也成不長眼的丫頭了?”
“玲瓏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呀,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洛主子看成了丫頭呀!”
“天殺的,我家主子要是被你嚇出個好歹,我就跟你沒完!”
碚硯丟下手里的工具,跑到婉馨面前,看見婉馨的臉色果然不對勁,趕緊賠禮道歉,“洛主子,小的該死,小的在里頭給花樹施肥,不知道是您,你大人大量,原諒小的吧!”
婉馨擺擺手表示不礙事,她明知道這里是蘇宏韜的書房,卻故意裝做不知,“你被調(diào)到花房了,怎么不跟在三爺身邊伺候?這兒是什么地方,為什么不許人來?”
碚硯嘿嘿地笑了起來,問道:“洛主子您不曉得這是哪兒?”
“我家主子前晚才搬到梅園,怎知這里是什么地方?”玲瓏沒好氣地推了一把碚硯,“你說,這什么地方?”
“這是三爺?shù)臅?,也是三爺?shù)淖√帯?rdquo;
“什么?!”玲瓏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轉(zhuǎn)身扯著婉馨的袖子,不知是興奮還是意外,她說話也變得結(jié)巴了,“小姐,是、是姑爺?shù)淖√幇。?rdquo;
“我聽到了。”玲瓏的反應(yīng)讓婉馨有些好笑,不過想她剛聽到婆子說這是蘇宏韜的書房時,何嘗不意外呢?
說起來她這當(dāng)正室的還真不合格,成婚兩年,還不如剛進門不到半年的四姨太了解自己的夫君,人家蝶舞都曉得蘇宏韜會住在這兒,她卻對蘇宏韜的私事一點兒都不上心,說到底,還是蘇宏韜壓根兒就不在她的心上。
“你說這兒是三爺?shù)臅浚?rdquo;婉馨裝出意外的模樣,“三爺不讓人來他這兒?”
碚硯撓了撓頭,“也不是,就是就是……”
“我也是隨意逛逛才發(fā)現(xiàn)這兒,便順路進來瞧瞧,你若是為難,我們這就走。”
“別別別,洛主子,小的不是那個意思,你隨意。”
“真的能逛逛這兒?”
“能能能。”碚硯頭點得如搗米。
“你不怕三爺責(zé)怪?”
碚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三爺不經(jīng)常來這兒。”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婉馨拉著玲瓏向那棵大樹走去,忽然想起剛才說要找水井的事,于是對玲瓏說,“正好碚硯在這兒,你去向他打聽一下附近可有水井。”
玲瓏點點頭轉(zhuǎn)身去了,婉馨自個兒走到大樹下昂起頭打量那棵樹。這棵樹的樹干不小,有枝椏的地方離地面也不低,一般人想必不能爬上去,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有歹人從這棵樹怕上爬進了梅園。
她在樹下站了片刻,又觀察了一下大樹四周的環(huán)境,見大樹底下既沒有能供人爬上去的石頭假山之類的,也沒有比較矮的樹木,當(dāng)下便懷疑起自己那天夜里聽到的腳步聲是錯覺。
玲瓏還沒回來,婉馨便向閣樓走去,她站在閣樓的臺階上,望著虛掩的房門,終于忍不住伸出手推開了蘇宏韜書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