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休書的謝禮

休書!

還是羅瑞雪要休了滕翰哲。

滕翰哲頓時一口氣沒倒上來,癱軟坐在了地上,仿佛斗敗的公雞。

羅鶯兒可沒想到羅瑞雪會如此絕然,畢竟羅鶯兒可是正經(jīng)兒的古代女子,把禮數(shù)看的十分重,一個嫁過人家的女子,若是離開夫家,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她哪想到一向軟弱無能,任她欺負的羅瑞雪,突然轉(zhuǎn)了性子,竟這般果決絕然,讓她心里慌慌的直害怕!

羅丞相一直坐著沒有說話,自然就是默許了羅瑞雪的說法,羅鶯兒第一次感覺到大勢已去的衰頹。

滕燕賜將茶碗“啪”的一聲輕輕墩在桌上,嚇得一臉木然的滕翰哲和一臉恍惚的羅鶯兒一哆嗦。

只見滕燕賜長身而起,紫色的華袍襯托著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姿。

滕燕賜說道:“羅小姐仁心為懷,那便按羅小姐說的,明日我會遣人送上休書……今日多有叨擾,告辭了。”

羅丞相雖然是丞相,但是在朝廷上決計斗不過勢力巨大的滕王黨,再加上滕王爺功績建樹都擺在人前,羅丞相每次在滕燕賜面前,都是矮人一頭的,如今因著羅瑞雪這紙休書,竟休掉了滕家的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揚眉吐氣之感,不僅沒有對羅瑞雪這樣“任性”的做法反感,反而對這個嫡女另眼相看起來!

滕燕賜出了丞相府,自然叫人把滕翰哲也綁走了,羅鶯兒輸了個慘敗,即使丞相爺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何等精明,自然也看透了羅鶯兒那幾斤幾兩的小算計。

羅鶯兒當即灰頭土臉的,從正廳上爬起來,連滾打趴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兒去了。

姨太太見她回來,看她的樣子,心里就“咯噔”一下,連忙問道:“鶯兒,怎么樣了?”

羅鶯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jīng)有一個小丫頭走進了院子,她們定眼一看,竟是羅瑞雪身邊兒的丫頭碧盞。

姨太太呵斥道:“誰讓你進來的,萬一我院子里丟了東西,是不是管你家小姐要??!”

碧盞笑瞇瞇的說道:“回姨太太的話,是老爺讓奴婢來的。”

羅鶯兒驚恐的說道:“老爺?”

碧盞仍舊笑瞇瞇的說道:“是啊二小姐,老爺讓奴婢過來傳話……老爺說了,丞相府雖然養(yǎng)得起閑人,但是絕不養(yǎng)敗壞門楣的人,老爺讓二小姐往后說話做事,仔細成算。”

碧盞說完,笑呵呵的就走了,那模樣要多氣人有多氣人,留下羅鶯兒和姨太太又怒又怕。

都不到第二日,當天下午,滕王爺就差人送來了休書,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是羅瑞雪休掉了滕翰哲,碧盞知道大小姐“看不見”,所以幫羅瑞雪讀上面的內(nèi)容,高興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兒去了。

碧盞說道:“小姐,您可真厲害!真真兒的厲害!小姐你是看不見,滕翰哲和二小姐那斗敗的樣子,一臉的土色,叫人笑死了!”

羅瑞雪心想著自己怎么看不見,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嘴上卻笑著說道:“我眼睛看不見,但是心里瞧得清楚。”

碧盞聽著她的話,頓時覺得小姐更加高深莫測了,不由得佩服的五體投地。

碧盞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說道:“對了小姐,奴婢聽說……滕王爺將滕翰哲趕出了滕家,還把滕翰哲的名字從族譜上剔除了出去!誰也不讓求情,如果有人求情,就一并趕出滕家!小姐,您聽聽,多解氣?。?rdquo;

羅瑞雪聽了,說道:“你這傻丫頭,滕王爺這么做,也是為了他滕家,你想想看,一個男子被女子休棄了,還是堂堂滕家,說出去還不被笑掉大牙么?滕王爺心里跟明鏡兒似的,將滕翰哲剔除族譜,也是萬全之策。”

碧盞聽著,仔細思量了一番,突然驚叫道:“啊呀小姐!”

羅瑞雪說道:“大驚小怪什么?”

碧盞緊張的說道:“那……那……滕王爺這般精明,那日在粹然居的事情,滕翰哲是中了藥的,滕王爺肯定也知道,會不會想到是小姐干的?!”

羅瑞雪也不見著急,穩(wěn)穩(wěn)的坐在繡墩兒之上,嘴角翹起一個輕微的弧度,笑道:“你說呢。”

碧盞頓時白了臉,說道:“完了完了,當時只有滕翰哲和小姐在場,那滕王爺一定會懷疑小姐的。”

羅瑞雪說道:“慌什么神?”

碧盞不解的說道:“既然滕王爺知道是小姐將計就計,反設(shè)計的滕翰哲,那……那滕王爺做什么還幫小姐?”

羅瑞雪幽幽的說道:“因為我這個小女子,對他來說,無傷大雅。”

碧盞聽得似懂非懂的,卻也沒再問。

滕王府里。

滕燕賜坐在書房里,長隨匆匆過來,擎著一個紅漆錦盒走上前去,說道:“爺,這是丞相府羅大小姐差人送來的,說是謝禮。”

滕燕賜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說道:“哦?謝禮?拿上來。”

長隨將盒子呈上去,打開,精致的紅漆錦盒里,赫然擺著一把做工精細的鞭子。

滕燕賜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說道:“這個羅瑞雪,當真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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