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音兒愚笨

華芷琪縱然性格灑脫,此刻也是被姚音的氣場給嚇到了,不禁后退了兩步。

“憑著我將是你的長輩,這一點還不足以說教嗎?”華芷琪倒是不想輸給眼前這個丫頭,冷冷得說道,那雙眸子里面分明寫著不屑,是的,姚音就是不屑。

姚音笑了,大聲得笑著,姚雪原本想要說些什么,但是都被阻攔了,姚音看著華芷琪:“那么等華姐姐嫁進我們姚家的時候再說吧,這個時候你還只是華家的小姐,做我的長輩,你不夠資格呢。”

華芷琪顯然要被氣死了,雙手緊握著拳頭,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萬萬不能打了姚音。

宅院之中,華芷琪徒有一身功夫又有何用,或許姚有元喜歡的是她的瀟灑,放蕩不羈,但是宅院之中的曙光足以將這個女孩兒磨掉棱角。

“姚音,你總該是聽說過這樣的一句話的吧,物極必反,你今日這般跋扈,往后一定會為這些付出代價的。”華芷琪冷冷的說道,已經(jīng)沒有什么言辭了,她想不到這個姚音是一點點禮義廉恥都不要了,囂張跋扈到了一定的境界。

這樣的性格似乎是從小就培養(yǎng)出來的,華芷琪的心中異常的憤怒,她倒要看看這個小丫頭還能掀起怎么樣的風浪。

眼看著華芷琪馬上就來離開了,姚音笑著說道:“這樣的話同樣送給你,華姐姐,莫要忘了你的脾氣和我一樣,我們彼此彼此。”

華芷琪的背影凝了一下,隨即便氣呼呼地跑掉了。

一直在旁邊插不上話得姚雪急了:“音兒,你這般對她,只怕她心中積怨,往后對母親不好可怎么辦?”

姚雪的擔憂也是有可能的,畢竟這新進來的姨娘終歸是初來此地,都是帶著刺兒的,可是姚音卻不這么認為,想起前世華芷琪做的那些事情,足以看出這個女子將武者的性子學的淋漓盡致,是個直性子暴脾氣,一點點手段都不會的女子,只懂得在院子里面直來直往。

后來還不是被二姨娘玩得死死的,這樣的姑娘大抵借著的就是姚有元的寵愛,這種寵愛可以讓她上天,也可以葬送了她。

“姐姐,你莫要擔心了,有些人的刀子永遠拿在手上,不會藏在袖子里面。”姚音笑著說道。

華芷琪根本不足為懼,怪就怪在……

姚音的眼前閃現(xiàn)過一個身影,姚玲彈奏的一曲《宿命》,那曲子之中的悲傷和無奈之情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難怪說這個丫頭追求的過多,原來她的心竟然這么大。

都是因為宿命,所以姚玲才是庶出,所以她要改變。

姚音的眸色漸漸深了,或許最難對付的就是這個看似不經(jīng)意的小姑娘。

華芷琪走后,恰好在半路遇上姚玲,這姚家小姐一個比一個厲害,她倒是看得煩躁起來,暗暗咒罵道:“怎么才見了一個現(xiàn)在又來一個。”

姚玲原本在那邊看池子里面的淤泥,看得出奇了,沒想到竟然聽到有人說話,再看過去便看到華芷琪,她眉眼彎彎,笑得異常的溫柔。

“是你啊,華姐姐,可曾參觀了府上?”姚玲的聲音異常的溫柔,那笑容也甚是可愛,讓人不能拒絕。

華芷琪愣了一下,隨即淡然,也覺得方才似乎說的有些重了,然而小姑娘似乎從來沒有聽到一般,笑著看她,就像是要邀請她一起游園一般。

其實姚玲不過是累了,在這邊休息著,順便看看古代不一樣的景致,讓心跟著沉淀下來。

“若是華姐姐不介意,讓玲兒帶你參觀參觀吧,姚府雖然不大,但也是各有景致。”姚玲笑著說道,華芷琪并沒有拒絕,兩人往前面走去。

剛才華芷琪來的方向,正是姚音的院子,這么一看,姚玲便知道了。

姚玲裝得無比純真,不經(jīng)意提起:“華姐姐莫要生音兒姐姐的氣,她素來這般習慣了,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地還是好的。”

華芷琪愣了一下,這綿綿的聲音入了心間,倒是比之前舒服了,姚音總是那般咄咄逼人,根本不似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她的所作所為更是如此,反而這個姚玲更加懂事兒。

“或許是我從家里出來,從來沒人敢這般對我說話,現(xiàn)在反而不習慣,倒是謝謝你了。”華芷琪笑著說道,一下子覺得這個小姑娘無比的舒服,比起姚音來,姚玲定然是能曲的,畢竟她只是一個庶出。

姚玲隨手折了一根雜草:“莫要說謝謝,只是比你更加了解音兒姐姐,從小到大都習慣了。”

這話語,怎么聽著是無比的心塞呢。

“倒是苦了你了,她的母親是長公主,沒人敢和她做對頭,你卻是個庶出,倒是苦命了。”華芷琪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她也是庶出,只是被華老爺子疼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若是不受寵呢,那必然和眼前這小丫頭一般。

華芷琪再看了看姚玲,瘦的跟柴骨似的,心中的某一塊不由得軟了,這個小丫頭看著這般懂事,也不與姚音爭奪些什么,姚音是長公主的女兒,所有人的光芒都在她的身上,這孩子是怎么在夾縫中生存的呢。

“華姐姐可別這么說,雖然音兒姐姐說話是沖了些,但到底學識淵博,出口成章,有的時候我甚至在羨慕她呢,有什么想說的就說什么。”姚玲嘆息一聲。

華芷琪連連擺手:“莫要學她,這樣的性子往后可怎么找個好人家,我看京中有誰敢娶她。”

“可音兒姐姐是長公主的女兒呢。”姚玲不經(jīng)意地提起這句話來,一動不動地看著華芷琪。

果然聽到一句她期待的話語,華芷琪冷哼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長公主嗎?這也不是長久的。好了,玲兒你快些回去吧,我也要去找你爹爹了。”

華芷琪說完便離開了。

姚玲一個人站在原地,嘴角噙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像是冷淡又像是意料之中,這華芷琪果真是傻得可以。

這邊姚音送走了華芷琪,便回房間去休息,突然想起來母親今日說的話,要她明兒去司空丞相家拜訪,這還真是遭了罪了。

姚音早早得便睡了,翌日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短襖,打扮地異常干凈利落,帶著張婆和鳶尾就往丞相府去,也不知道司空丞相什么心思,居然叫了她過去,真是難以捉摸。

姚音的腦海里面突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莫名想起司空璟來。

馬車噠噠地在路上跑著,今日微微下了些許小雨,倒是不冷,姚音索性就將簾子掀了起來,看外面細雨蒙蒙的,頗有一種美感。

“這幾日倒是不冷,可是小姐還得注意一下,莫要染了風寒。”張婆開口說道,姚音點點頭。

“我有分寸呢。”姚音笑著,從第一樓經(jīng)過的時候,姚音好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過一閃就不見了,她思來想去,覺得剛才走過去的那個少年,異常像姚玲,對,就是姚玲,后來又想了一下,不太可能,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很快便到了丞相府,姚音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穩(wěn)穩(wěn)落地,早就有人在外面候著,將一干人等都領了進去,原本姚音還在想著丞相找她什么事情,現(xiàn)在在偌大的丞相府里晃悠了一圈,姚音早已經(jīng)沒了心思,府上的花倒是多,雖然快到寒冬,但是開的異常的鮮艷,看的姚音也是呆了,再想起自己的府上,不僅嘆了口氣。

她養(yǎng)的紫陽花這幾日也不知道被誰給踩了還是怎么的,頹廢極了。

仆人將姚音領進書房,便看到一個正在寫字的老爺子,看到她的時候,突然就笑了。

“看你這樣子,還以為見了你的母親,當真是生的像啊。”司空老爺子笑著,他是跟隨夏瑤打下江山的功臣,也算是資歷最深的,如今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在朝堂之上說起話來,那也是抖三抖的。

眾人都在猜測,這是要子承父業(yè)還是說另有其他接班人,畢竟司空璟也是個聰明的少年。

“司空伯伯夸獎了,音兒倒是沒有見過母親兒時的樣子。”姚音笑著說道。

“都道你牙尖嘴利,今日倒是領會了,怎么樣,會寫字兒嗎?”司空老爺子問道,便看到姚音刷刷幾下,一手好看的草書就寫了出來,隨性而又張狂,像極了姚音的性子。

姚音見司空丞相目瞪口呆的樣子,他一定沒想到自己會是這般,莫不是失望了。

“不好意思司空伯伯,寫得比較急。”姚音倒是不好意思了,方才寫得時候確實什么都沒有想,拿起筆來,刷刷幾下就寫上了,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莫不是嚇到老人家了。

卻見司空老丞相呆了一下,隨即拍拍手:“妙哉妙哉,沒想到小小年紀,一手狂草寫得這般飄逸,倒是比你母親更為灑脫了,音兒,你知道司空伯伯今日找你來是想要做什么嗎?”

姚音愣住了,她哪里知道,司空丞相那都是成了精的老狐貍,她哪里摸得清楚。

“音兒愚笨,并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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