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炎瞄了眼自己被他束住的右手,折扇“啪”的一聲松掉了地上。
他的確料想過黎洅出手?jǐn)r截,但當(dāng)下被這般虎視眈眈的神情所盯視,委實令他這顆年過千載的心稍加不舒服。
他仍然噙笑,臉上卻略顯陰沉,“阿黎弟,你這是做什么。”
黎洅不答,反沖著驚慌而亂的太悢?shù)溃?ldquo;臟樣子丑死了,自己去溪邊打理。”他見太悢跑開了,方放開了赫炎。
“小輩方才冒昧得罪,還望赫兄見諒。”他恭敬的像換了一個人,俯身抱拳做禮,未得到赫炎回應(yīng)前,一瞬不瞬就這樣規(guī)規(guī)整整的屈身站著,哪里似剛才那般忤逆。
赫炎看在眼里,只覺得這一前一后,仿若冰火兩重天,讓他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他走近了黎洅,按了按自己的右腕,墨綠色的云靴踩在那把落了地的折扇上,順腳踢飛了起來接在手上,他貼近黎洅的耳邊,沉吟道:“黎洅,你的一言一行倒似像極了在下熟識的一個朋友,我見到你,就仿似看見了他。實在羞愧,剛才不是有意冒犯那丫頭。只是勸你,能直著走路,就莫要拐彎抹角了。”
說罷,他拍了拍黎洅的肩膀,還以一笑,便向百獸園走去。
黎洅直起了腰身,臉上陰晴不定。
卿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始終一言不發(fā)。
她低頭對旁坐在大石上休息的沈翎道:“真見識到什么是旁觀者清,可惜阿黎自個兒卻沒悟到。赫炎這個人,我以前從未聽說過。難不成。。。。。。”
沈翎笑道:“就算有些瓜葛,又能怎樣。離開了的,已經(jīng)重生。執(zhí)著逝去的人,本身足以可憐。我是憐憫他罷了。不過,他什么都不知。無妨!”
這時太悢已從溪邊回來,發(fā)梢盡染了潮濕,她拿著主人沈翎給過她的帕子,將小臉擦了干凈,裙上的塵土也被她使了凈術(shù)一掃而光。
她吐了吐舌頭,憨顛的站在黎洅面前,原地轉(zhuǎn)了個圈,“阿黎,還丑嗎?”
黎洅俊朗的眉眼在她身上掃了一眼,她靈動的眼睛骨碌轉(zhuǎn),卻和她的笨腦袋一點都不相宜。
他嘴角微微翹起,并不言語。方才讓她跑了,是防赫炎繼續(xù)出手觸她,她只不過是坐在地上半會,臟能臟到哪里去。
待到一等人入了百獸園,珞凡園主早就立在園門處恭候,赫炎也在其旁,唯獨不見小七。
冰清玉潤,香培玉琢。頭上盤云髻,面上掃蛾眉。一如淡秋之菊,清素閑雅。
她肩上還立著一只雀鳥,藍(lán)色妖艷,見有人來了,便唰的飛走了。
見沈翎和卿岑一并來了,不由含笑道:“今兒巧了,二位吹了同向的風(fēng),都來我這做客?緣分倒是不淺,看得我好生欣羨。”
卿岑聽罷,臉發(fā)了燙,她心怕太悢聽去又作多想,就勢揪住了珞凡的衣袖,推搡她道:“湊巧罷了,別多說笑,這虧得你們赫炎的面子大。”
珞凡打趣道:“我不知面大的,我只知道面厚的。你瞧沈翎這仙君,量我如何戲說,他都面不改色,心若泰然。”
說罷二人同時望向沈翎,沈翎莫名的摸了摸鼻子,心說我又怎了。他怔愣了片刻才道了一句:“胡說。”引得太悢也撲哧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