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眠花宿月樓,春極

藍橋很是無語的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臉,就這跟蹤人的技巧,真是找死找的太明顯了。她從房頂上輕聲縱下,在月瑾顏身后站了一會兒,近前幾步,低聲便在她耳邊森然道:“你在找誰?”

月槿顔猛然一聲尖叫,轉(zhuǎn)身就要拔劍,藍橋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拍,“錚——”的一聲響,長劍頓時便妥妥的回到了劍鞘之中。

她怒目看過去,臉色瞬間由白轉(zhuǎn)紅,干笑兩聲:“藍,藍大人,你也在這兒賞,賞月……好巧。”

藍橋嘴角輕彎,淡道:“嗯,很巧,今晚月色不錯,月姑娘且慢慢欣賞,我便不奉陪了。”他含笑看了看月槿顔,轉(zhuǎn)身便往回走。

月槿顔連忙“哎”了一聲,道:“你要去哪兒?”

“抓周思聰。”

“我跟你一起。”

“不行。”

“為什么?”月槿顔急道:“你抓你的,我抓我的,周思聰這個人,我們月家也得要。”

藍橋猛然停步轉(zhuǎn)身,月槿顔一個不慎就狠狠的撞向了藍橋的肩膀,疼得她捂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最好別去。”藍橋道。

月槿顔瞪他,無聲問道:“憑什么?”

藍橋輕嘆一口氣:“就你這樣的,十個也不夠周思聰吃。”

“你別這般小瞧……”

藍橋定定的看著她,突然一言不發(fā)緩緩向她走近,月槿顔嚇了一跳,剩下的那個“我”字硬生生的吞進了喉嚨,腳下一軟,不由自主便往后退去,沒幾步便抵住了墻角,額頭似乎也不疼了,一時間只心跳紊亂,呼吸急促,粉腮含羞,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若是他想對自己不軌,到底是該拒絕還是順從……

她正是天人交戰(zhàn)的激烈時刻,耳邊突然輕聲響起一句:“別再跟著我。”她猛的回過神來,又哪里還有藍橋的影子?

月二小姐登時氣得不行,轉(zhuǎn)身對著墻壁就狠撓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調(diào)戲了!

藍橋甩開月槿顔后,便一路往城北而去。前腳剛踏進大門口,微霜便急急迎了出來。

“公子,查出消息,周思聰此刻身在宿月樓。”

“宿月樓?”藍橋微微挑眉:“青樓?”

“是。”微霜輕咳兩聲,神色有些不自然:“消息傳出,周思聰隔不了幾日,便會去各處煙柳之地……尋歡。”

藍橋忍不住笑出了聲:“堂堂周思聰,一夜采女三十七而震驚天下之人,竟還好這口,真是不改男兒本色啊。”

兩人一路說著話,腳下卻沒停,轉(zhuǎn)過身便匆匆往宿月樓而去。

瑯琊河畔遍布胭脂地,眠花宿月樓便是其中頂尖,兩人行至瑯琊河前,遠遠便可見宿月樓紅燈映霞,粉濃脂香,鶯燕齊舞嬌啼,銷魂堂皇之極。

藍橋停下腳步,道:“微霜,你留在這里。”

微霜一愣:“公子,那周思聰惡極之徒,你一人前往恐怕……”

藍橋淡道:“你一個姑娘家去抓個采花賊總是不好,便留在這兒罷。”

微霜還待說些什么,藍橋已快步離去。她心中念動,暖意不禁微浸眼眶,你待人,總是這般好的么?

宿月樓前人流如潮,彩燈遍結(jié),藍橋站在樓門口,看著那一群珠環(huán)翠繞的女子撩著香帕軟語相邀猶豫不決,直到那脂粉香氣襲入他鼻間迫的他挫敗的打了好幾個噴嚏后,才終于是受不了的繞到一側(cè),腳步一錯,翻墻去了。

周思聰果然便在這宿月樓中。

東廂甚大,有十三女身披薄紗,玉臂如藕,齊刷刷的坐在那暖池邊上,腳挑清泉,衣不蔽體,發(fā)髻傾斜,姿態(tài)慵懶嫵媚,笑聲張揚妖嬈,好不美矣,真一個銷魂金窟。

而周思聰?shù)哪俏宥躺聿?,便在那一池春色圍繞中若隱若現(xiàn),輕撫美人玉臀,淺嘗冰肌芳澤,風流快活,真真得叫所有男子血脈噴張。

藍橋在門口開了一條縫,默默的站在外面看了良久,感嘆了良久,忽而沒來由的羨慕起了周思聰,什么叫做神仙般的日子?往這兒看,便是了!

又片刻后感慨完畢,藍橋終是伸手一推,擾了這一池春水。

這大爺也是個性急的,也沒等那十四人穿好衣服,便猴急的直奔周思聰去了,一掌拍的那暖池水花四濺,十三女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嚇得尖叫連連,一簾春色不及掩,便那么直接的逃出東廂去了。

周思聰踏池而出,半空中將衣穿好,一看藍橋,氣的臉色鐵青:“是你?”

藍橋站在暖池邊上,長身玉立,倒是十分英俊瀟灑不凡,風度翩翩的緊,他含蓄的朝著周思聰笑了笑:“你那十三名美嬌娘都跑了,你是不是也得跟我走了?”

周思聰陰著眸子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藍橋,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記得曾開罪過你,帝都胭蓉姑娘一事我也并沒討著好,我們應(yīng)算是兩不相欠!”

“不,不,不。”藍橋慢悠悠的擺了擺手,淡道:“我這是第三次見你,你也是第三次見我,又哪兒有什么開罪不開罪的?”

周思聰森然道:“既然如此,那今日的事我便也不與閣下計較,在下前幾日有眼無珠沖撞了月家小姐,如此一來,也就一筆勾銷如何?”

藍橋輕笑一聲:“這我可做不了主。”

周思聰大怒:“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藍橋勾唇:“朝廷要拿你,我也無可奈何啊。”

他話音一落,便突然動了,腳下輕點池水而去,半空中腳尖輕旋,挑起一濺水花如劍般向周思聰刺去,周思聰身形一偏避過那飛濺而來的水花,轉(zhuǎn)身便扯過一旁紗幔裹成長條宛如長龍般向藍橋橫掃過去。

藍橋身子一側(cè)便將那紗幔握入掌中,冷不防周思聰突然間將那紗幔松開一抖,一陣靡香登時猝不及防的便襲入了藍橋口鼻,她向來聞不得這膩的發(fā)慌的脂粉香氣,手一松便立刻飛身往后退去,連連呸了好幾聲。

不過一瞬,丹田突然便涌起了一股熱氣,撩的人心口發(fā)慌,藍橋隱隱覺出不妥,暗自壓了壓,那熱氣驟然間躥的更猛,他心下便知不妙,面上冷笑了兩聲,淡道:“春_藥?真是好極了。”

周思聰見狀大笑出聲,緩緩向藍橋走近:“朝廷?朝廷算是什么東西?就派你一個白面小生來,便想讓我周思聰束手就擒麼?”他上下看了藍橋好幾眼,目中笑的猥褻不堪:“你倒是別忍啊,這三月春極的滋味可好受罷?那銷魂蝕骨的滋味,瞧你這樣子,便是沒嘗過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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