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鳳嬌嗔:“皇上,三妹她真是太不聽話了,不如……就將她扔入亂葬崗,自生自滅吧?”
沐長歌瞪著沐玉鳳和蕭景陽,看到沐玉鳳為自己假意求情,她的眼睛里明明是得意和炫耀,好一個白蓮花姐姐!雖不是一母同胞,但沐長歌捫心自問,自己何曾不把她當親生姐姐看待?
沐氏九族無人逃生,沐玉鳳和生母劉氏卻是活的好好的,劉氏也就是自己后母,自從當上將軍府的夫人便是面慈心軟,對下人好、對沐長歌也是極好的,然而卻在沐氏被誅九族的時候,沐長歌跪在她面前求她救救沐家,劉氏不僅沒有一絲動容,甚至還出言嘲諷一腳踢掉了她腹中的胎兒。
沐長歌冷笑,一雙空洞的眸子里沒有一絲顏色,此時就好像一個死人。
“削皮挖心剔骨,骨碾碎、肉生蛆、血曬干才罷!”一字一句,字字誅心,沐長歌顫抖的更厲害,骨碾碎、肉生蛆、血曬干?這是何等的苦恨深仇?要置她于如斯之地!
“啊,陛下,三妹她……就算她淫亂宮闈,可她畢竟還是您的……”楚楚可憐狀的沐玉鳳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嘴上為沐長歌求情,眼底卻帶有一絲竊喜。
“鳳兒,你天真純粹,這等淫婦理應(yīng)天誅地滅,就算大卸八塊也不足為惜!”好一個天誅地滅、大卸八塊!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蕭景陽在自己眼前,怎會相信曾與自己情深不悔的夫君要將自己大卸八塊還不足為惜!
沐長歌冷笑,空洞的眸中閃過一絲冷芒,逼向蕭景陽,咬牙問道:“我沐長歌為你傾盡一切,你卻害我家破人亡,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蕭景陽好看的眉眼里盡是冷漠,回道:“只因你是沐祁之女,只因你娘是西涼王女。”
“所以那七年的夫妻情深,都是你的偽裝?”沐長歌苦笑,明明已經(jīng)失去信心,卻還是不死心的問。
“天子的女人,不需要身份,不需要謀略,僅僅有美貌就足夠了。”一字一句字字誅心,無不都是在刺痛沐長歌的心。
“哼。”蕭景陽不再多說一句話,拂袖離去,而沐玉鳳抬起纖指掩嘴,踱著碎步走近沐長歌,滿眼的嫌棄。
沐長歌笑,天子的女人不需要身份地位?那他的皇位又是誰為他而奪?沐長歌發(fā)誓,若有來世必要他眾叛親離、死無葬身!
“三妹??!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對你好,每一樣最好的都會先給你,但是每一樣卻都會變成我的,男人也不例外。”沐玉鳳的柔眸里盡是戾氣,猙獰的模樣毀掉了她的傾城之姿。
沐長歌冷笑,愈發(fā)覺得目眩頭暈,迷糊間看到沐玉鳳一臉猙獰,聽她尖細的嗓音響起:“沐長歌,父親對你好、全家人都對你好又如何?到最后還不是淪為別人的棋子?哼,笑到最后的還不是我沐玉鳳?真正的凰命!”
“來人!將這冷宮棄婦扔至火爐燒至人干才罷!然后再剝皮剔骨,大卸八塊!”這是沐長歌聽到的最后一句話,她滿眼滿腦都是自己滿身鮮血、沐氏滿門抄斬和劉氏母女以及蕭景陽得意笑的景象。
沐長歌用盡全身的氣力發(fā)誓:“若有來生,欠我的、害我的,我必一一誅之!我受十倍的傷痛,定要你們千百倍來奉還!蕭景陽,若有來世必要你江山不穩(wěn)、血債血償!”
天空烏云密布、隆隆巨響,似乎老天也感到沐長歌的怨恨,人怨天怒,天空不作美的在春意盎然的日子里下起了暴風(fēng)雨。
沐長歌全身濕冷,寒氣呲溜溜的往身體里鉆,迷糊的睜開眼來,竟是一個破廟里,身旁還坐著兩個十五、六歲的妙齡女子。
她們也都渾身濕透,一個身著綠裙、模樣清秀,一個身著橙裙、長相甜美,這不是自己前世的貼身丫鬟覓荷和聽楓嗎?
還記得聽楓在自己嫁給蕭景陽之前就不知所蹤,最后竟在府里枯井里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體。而在自己被打入冷宮那日,覓荷因為攔著內(nèi)侍和帶刀侍衛(wèi),被活活打死、血肉模糊。
想著想著,眼眶微紅,沐長歌輕輕地喚了聲:“聽楓。”
聽楓聞聲就轉(zhuǎn)過身看到沐長歌醒了,不禁開心說道:“小姐,你終于醒了。”
“我這是在哪里?”是天堂還是地獄?沐長歌有些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虛弱的身體,渾身沒勁。
“小姐,我們是遇上了泥石流,馬車翻下山了,我和覓荷都沒事,等雨晴了我和覓荷就帶小姐去靈隱寺燒香,不會耽誤了吉時的。”
覓荷正在牟足了力生火,奈何柴濕,始終沒有點上火,放下柴火擔(dān)心的說道:“小姐,你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嗎?”
沐長歌定定的看著兩人,似乎是在七年前自己上靈隱寺燒香的時候,那是先帝明德皇帝二十六年,遭遇了暴雨,因為山體滑坡三人在破廟落腳躲雨。
“沒事,沒事。”沐長歌看了眼自己一雙纖細柔軟的手,七年前的自己只會些粗淺功夫,所以手上沒有繭。
想來自己死而無骨難瞑目,人怨天怒竟再世為人,沐長歌心中激動亦是憤恨。此生,誓要報仇雪恨、讓蕭景陽、劉氏母女血債血償,將他們一個個趕盡殺絕、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