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拿劍的偏拿菜刀

“長歌年幼莽撞,大姐向來溫柔體貼,不如讓大姐來照顧三皇子吧?”沐長歌掩住眼底的笑意,淡淡的說道,沐玉鳳自恃長了一副傾城之姿,事事都喜歡出風(fēng)頭,以為所有人都會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然則并不會如此。

沐玉鳳看沐長歌這樣夸耀自己,洋洋得意間,蕭斐冷冷的潑了一盆冷水,蕭斐冷聲說道:“三小姐,你可是忘記了今日是誰入荷塘救你上岸?是誰為你擋了那可以導(dǎo)致你毀容的一鞭?你這樣推卸責(zé)任真的好嗎?”蕭斐挑眉,桃花眼里染上絲慍怒。

沐長歌一時之間竟是無言以對,看著蕭斐這個妖孽的男人,真是一點辦法都想不上來。

“長歌只怕自己莽撞而給三皇子幫倒忙,若是三皇子不嫌棄的話……”沐長歌說著,含著淺淡的笑意的目光看向蕭景睿,希望蕭景睿反駁了蕭斐的話。

可不等蕭景睿說話,蕭斐便接過話來,道:“怎會嫌棄?有佳人在旁,那小子哪里會嫌棄?”

“咳咳,咳咳。”蕭景睿劇烈的咳嗽兩聲,這個頑皮的小叔叔,真是讓他頭疼。

沐長歌回之一個淺淡的笑,然后不再說話,心思千回百轉(zhuǎn),愈發(fā)覺得蕭斐這個人非同尋常,叫堂堂三皇子“那小子”而且說了那么多得罪人的話,府里人和三皇子竟是沒有一個人出聲反對,而且府里的人還對他都恭恭敬敬的,這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沐長歌當(dāng)然不知道皇帝的弟弟賢親王是一個與當(dāng)朝太子年紀(jì)還小的男子。

沐玉鳳斜了沐長歌一眼,滿心都是濃烈的嫉妒和恨意,沐長歌似有察覺的看向沐玉鳳,眸光像一把把冷箭刺向沐玉鳳,沐玉鳳背后不禁一寒,悄然走回到劉氏身旁,正好看到劉氏瞪自己一眼,便低下了頭。

“沒什么事,你們便回吧!就不必再行禮了。”蕭斐說道,眾人福了福身,便一一退了出去,沐長歌也跟著離去,卻被蕭斐叫?。?ldquo;三小姐,你忘記剛才自己說的了嗎?”

沐長歌在心里已是把蕭斐詛咒了千八百遍,這個多事的男人!待眾人離去,沐長歌削了蕭斐一眼,然后走到蕭景睿身旁道:“三皇子,我扶你進去吧!”

蕭景睿點了點頭,略有些尷尬的笑著,就被沐長歌攙扶著進了屋子床上躺下,這一趟不要緊,傷口刺啦刺啦的痛,蕭景??±实哪橗嫺且驗樘弁炊榇?。

在沐長歌艱難的扶持下,終于翻了個身,將背露在上邊,背上的傷口現(xiàn)在看起來是血肉模糊,沐長歌的心不禁一緊,竟受了如此重的傷口,那四姨娘的力道竟是如此之重。

沐長歌喚道:“流川!”話一出口,蕭斐的耳朵就豎了起來,下意識的一溜煙的走到了沐長歌跟前。

而蕭景睿卻愣了一下,沒有幾個人知道蕭斐的另一個名字,那就是流川,曾經(jīng)蕭景睿還直呼蕭斐這個名字,這曾是蕭斐的師父為他起的名兒,蕭斐格外喜歡,但自從他和這位師父絕交后,就再也沒叫過這個名字了。

沐長歌從柜子里找來剪刀,遞給蕭斐道:“流川公子,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我知道你不想讓三皇子痛死吧?你去把他傷口上的衣服剪下來。”

“???”蕭斐接過剪刀,然后向床邊走去,突然楞住,回過神來,自己憑什么聽命于這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轉(zhuǎn)過身來道:“這些應(yīng)該都是三小姐做的事情吧?”沐長歌看向一臉傲嬌的蕭斐,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沐長歌拿過剪刀,走到床邊去給蕭景睿剪沾在傷口上的衣服。

“若流川公子不嫌棄,直呼長歌名字即可。”沐長歌一邊認(rèn)真的剪衣服,一邊說著,又道:“流川公子,這荷香閣的婢女都被遣走了,你去旁邊的小廚房燒些熱水來,順便去南唐苑向宋大夫拿些消炎止痛藥和紗布。”

蕭斐一愣,倒是不可推卸,只有氣哼哼的去旁邊的廚房里燒熱水,可是他蕭斐身驕肉貴,怎會干這些燒水打雜的活計?在廚房里一陣噼里啪啦,沐長歌頭疼的緊。

“他哪里會燒水。”蕭景睿嘲笑道,此刻他俊朗的臉龐煞白,還有一層細(xì)密的汗珠,沐長餓皺眉,趕忙去廚房看看。

只見蕭斐在廚房里滿地跑,瞥見沐長歌進來,道:“我發(fā)現(xiàn)好幾只大老鼠,吃得那么肥,跑的也能這么快!你快來幫我捉老鼠!”

這個蕭斐儼然就是個大小孩,沐長歌瞥見逃竄的老鼠,腳底一陣發(fā)麻,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穩(wěn)住情緒道:“流川!你是真的想讓三皇子痛死吧!”

沐長歌看準(zhǔn)老鼠向她這邊跑來,穩(wěn)準(zhǔn)狠的一腳踩了去,頓時老鼠被踩得扁扁的,泛著白眼、翹直了尾巴,蕭斐看見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滾,跑到墻邊干嘔。

“奇葩的男人。”沐長歌搖了搖頭,只身走到鍋爐旁將燒水的鍋擦干抹凈,然后開始燒水,只是柴很濕,沐長歌點了幾次也點不著,灰塵反倒蹭了她一鼻子。

蕭斐吐完,悠悠的走了過來,拿起菜油倒在柴火上,刺啦一下就生著了火,然后就白了沐長歌一眼,傲嬌的模樣讓人又恨又氣。

“那晚你可是點著了整個賢親王府,怎么今日生個火都如此費勁?”蕭斐說完,沐長歌臉色頓暗,若這個蕭斐是敵人的話,她要復(fù)仇豈會容易?

這一抹陰暗轉(zhuǎn)瞬即逝,沐長歌站起身看向蕭斐,雙目相對,沐長歌用淡淡的語氣說道:“其實我一直不知你究竟是何身份,與皇室之人交好又有何陰謀,為何那日你如此熟知賢親王府的路?又為何如今與三皇子結(jié)伴?還被府里眾人尊為貴賓。”

蕭斐微楞,看著沐長歌滿眼懷疑自己的樣子,只覺得好玩又好笑,挑了挑眉道:“我是賢親王府的幕僚,更是三皇子的恩師,而且還和當(dāng)今皇帝太子關(guān)聯(lián)甚大,你說將軍府所有人為何對我恭恭敬敬?”敢不恭敬他蕭斐?他蕭斐有千百種方法可以讓他們生不如死又無可奈何,只是他蕭斐一向只喜歡和能力出眾的人過招。

沐長歌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真也好假也好,只要不是敵人與她無關(guān),沐長歌轉(zhuǎn)身便向外走,蕭斐跟了上去。

沐長歌卻突然站住,瞥向蕭斐道:“你看著火,等水燒開你便倒入木桶里,然后換水再燒。”蕭斐不為之所動,一臉傲嬌。

“若是你不想做這件事情的話,那你就去南唐苑拿藥和紗布。”沐長歌無奈,這個大孩子著實讓她頭疼,蕭斐權(quán)衡了一下,點了點頭:“你快去快回吧!”

沐長歌淺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出了荷香閣,向南唐苑走去,南唐苑內(nèi)只有一個屋子點著燭火,沐長歌看了一眼,放輕腳步踏入醫(yī)館大廳,拿了些研成粉末的止痛藥和消炎藥,還有紗布。

輕微的聲音依舊驚動了始終難以安睡的宋云浠,宋云浠穿著白色的衣褲就走了出來,上衣微微敞開著,露著雪白細(xì)膩的胸膛,沐長歌耳根一熱急忙轉(zhuǎn)過身去。

“長歌?這么晚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宋云浠問,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失態(tài),還走近去。

沐長歌紅彤彤的臉蛋好像一個紅蘋果,拿著幾瓶藥和紗布便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句:“宋大哥無需擔(dān)心,是聽楓的貓兒受傷了。”宋云浠伸手去夠,沐長歌卻一溜煙的不見了蹤跡,空留宋云浠嘆了口氣。

沐長歌一口氣跑了到了荷香閣,聽到廚房里又是噼里啪啦,便直接進了廚房,只見蕭斐和菜板上的胡蘿卜做斗爭,見他氣急了拿起蘿卜一口咬了下去,沐長歌看著不禁噗嗤笑出了聲。

熒光色的燭光下,沐長歌的身上染上了一層熒熒黃光,雙目如星、眸似深潭,笑起來剪水眸更是像月牙一樣,朦朧間透露著絲絲幽雅的神韻勾心動魄。

蕭斐不禁看得呆了,自己回過神來也不禁驚了一下,然后白了沐長歌一眼道:“雖然你沒有我好看,但是小爺還勉強看著你順眼。”蕭斐說著,然后一邊拿著菜刀切白菜。

沐長歌就這樣看著他,總覺得蕭斐拿菜刀的姿勢很別扭,好像拿劍一般,果不其然,沐長歌料想的事情發(fā)生了,蕭斐的手指被菜刀削破了皮,流出不少的血來。

“嘶。”蕭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將頭別了過去,這就是作繭自縛啊!沐長歌這般想,但看著蕭斐絕美的臉頰上染上疼痛感,就覺得我見猶憐、心中實是不忍。

“明明是拿劍的手偏要拿菜刀。”沐長歌走過去狠狠的削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他白皙又帶點薄繭的手掌,破皮的手指映入眼簾,沐長歌腦海里突地閃現(xiàn)出蕭景陽和沐玉鳳要將自己剝皮剔骨挖心的景象。

沐長歌攥緊拳頭,冷光乍現(xiàn),瞥向門外的夜,如今已是戌時三刻了,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后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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