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大廳底部電梯門打開,一個人從里面出來,向著我這方走來,我緊張的假裝看著別處,注意力卻放在他身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抓著包隨時準備把里面的摸金令拿出來。
摸金令算白氏的門面,白氏在下面很兇,爸爸說我可以用這東西狐假虎威嚇唬臟東西。
那人走到五米開外,我手心全是細汗的伸進包里捏著摸金令,隨時準備發(fā)大招。
殯儀館不是只有姑媽家在停喪,那人放慢腳步走到一間守靈房門口,敲了敲門,里面的人打開門,兩人說著話一起進去了。
靠,嚇死姑娘了!
接著幾個小時偶爾有別人家的親屬在大廳走動,弄得我提心吊膽像坐過山車一樣,一顆心緊了松,松了緊,差點沒弄成神經質。
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大廳的溫度好像一下降低了很多,我早端了把椅子坐在門外。
身上裹著大衣,一聲不響的坐在門口,其實不僅我被別人家的親屬嚇到了,我這狀態(tài)也嚇到過不少人。
熬到接近十二點,爸爸端著一盆子水從姑父守靈房過來,水盆放到我旁邊,“把手伸出來。”
“干啥?”
手伸過去,他拿刀割破我的無名指,疼得我往后縮,他緊捏著我的手腕往盆子里滴了幾滴血,“無名指是鬼指……差不多到時間了,找你姑媽討債的也要來了。”
吸了幾口我受傷的手指,又說:“你見到盆里的水動,就是有東西來了,這些討債的有看不到的,也有能看到的……這要看它們愿不愿意被你看到。而你要做的是不要放任何東西進去,還有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到萬不得已,你千萬別用摸金令嚇唬人家,這就不講道理了。”
我盯著手上的小傷口,嘟著嘴巴不說話。爸爸心疼的看著:“疼不?”
姑娘在意的不是傷口,不爽的是他居然一肚子壞水,既然擋死恨才開始,那么前面幾個小時不是害我白受罪了嗎?
我看著別處不理他,爸爸平常就沉默少言,見我生氣真不知道該雜辦。
偷偷瞄著他吃癟的樣子,暗想你不是很有本事嗎?還不得喝姑娘的洗腳水?
“到十二點了,我留在這那些東西不敢來。”
爸爸又嘮叨了一些注意事項,埋頭走向姑父的守靈房。
看著他的背影我挺心疼的,突然水盆劇烈蕩漾,詭異的水珠跳起來叮咚發(fā)響。
我收回目光緊裹著大衣,左右什么東西也沒看到,真想喊住爸爸。
“死丫頭,爸爸是讓你練膽呢?他比誰都擔心你,你還敢耍小脾氣?”哥哥突然出現在旁邊,為爸爸打抱不平,嚇得我從椅子上跳起來,他很兇的瞪著死人眼,“我也走了。”
哥哥走后,盆子里的水恢復了平靜,可我的心依舊噗通亂跳。
他們都走了,我感覺周圍的溫度變得特低,特冷,心里特無助,特孤單,想著親人朋友,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白澤,把自己從失神中驚醒了過來。
一輛車停在大廳外,安安小叔帶著兩個人走過來,我趕緊擋在門前,他說:“蘇丫頭,給我讓開。”
后面兩個人面相很兇,看打扮就不像好人,我哆嗦的指著斜對面:“姑父的靈房在那邊!”
“我給自己嫂子上香也不行?”
他一個字讓我閃開,我一個姑娘家,難道還真能擋住他們?可他們卻站在幾步開外,使用各種威脅的話要我讓道就是不硬闖。
我記起鬼壓棺,住墳山的預兆,說是已經死了個親戚,難道死的是他?
偷瞄向水盆,水面平靜無波,我剛暗自松了一口氣,外面一陣冷風刮過來,水跟著風開始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