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荷出去后我便從軟塌上起來了,整理了一下衣衫,見沒問題后才帶著方?jīng)N去正殿。
彼時孟青城已在正殿等候,他一見我,便立刻給我行禮:“微臣見過太后。”
“平身。”我見狀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到主位上坐下。“賜座。”
“謝太后。”孟青城答完便走到一邊的梨木椅上坐下。
進(jìn)宮十年來,我對見孟青城的次數(shù)其實(shí)不多。鮮鮮幾次見面,不是在宮宴上看到,便是去找明棋時,在御書房外碰到。
像今日這般,他主動來長梧殿的,還真是第一次。
我看著已然坐下的孟青城,一面想著他今日來長梧殿的目的,一邊將他打量。
孟青城雖位極重臣,可年歲卻著實(shí)不大,今年不過二十又七,與同是重臣的我父秋錄和楚布凡兩人相比,簡直年輕的太多。
孟青城今日身著一身寶藍(lán)色長衫,肩頭處顏色有些深,想來應(yīng)該是來時的路上被雨水打濕了。
孟青城這人,平時行事果決,做事伐斷,不留情面,可本人相貌上卻不凌厲,反倒是嘴角微微彎起,總給人一種他是在笑的感覺。
“孟候今日怎么有空到哀家這長梧殿來?”我一邊打量,一邊問話。
“回太后,微臣是過來請罪的。”孟青城在我的話后便答,卻聽得我一愣。
“請罪?哀家怎不知孟候罪在何處?”我問,被孟青城這沒頭沒尾的話說得詫異。
“去歲年宴,太后費(fèi)心勞力,微臣卻因患病在身未能前來。對此,太后不但沒有責(zé)怪微臣,反而給微臣府中賜菜。微臣每每想來,總覺心中有愧。”孟青城說。
“孟候嚴(yán)重了。”我聞言卻是一笑。“人生在世,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孟候因身體抱恙而無法參加宮宴,此事本就是哀家該諒解的。倘若哀家由此真責(zé)怪了孟候,那才是哀家的不仁。”
“太后仁慈。”孟青城聽了我的話后拱手作答,又道:“其實(shí)微臣請罪,不止是為微臣自己,還有微臣那不服管教的妹妹向太后請罪。”
“哦?”我聞言挑了挑眉,同是不知道孟青城口中的孟青青有罪是從何說起。
“宮中年宴那日但凡微臣但凡醒著,定不會隨她任性胡為,連宮宴都不來。”孟青城說。
我聞言卻是笑了笑,終于知道孟青城今日為何而來。
去歲年宴時,孟青青本該是要與孟青城一道前來的,可待孟青城卻抱恙而無法前來后,孟青青卻因要守著孟青城也沒來。
是以孟青城今日來長梧殿,怕是以為我會因孟青青去歲沒有來年宴這事而記怪孟青青吧。
想著想著,我不由的又是一笑。
“此事微臣本該病好之后來宮中請罪的,只是病體纏荷,一直到年后才好些。之后又因朝中事物繁忙,不得空,直至今日才尋著時間前來,又是罪加一等。”孟青城說。
“如若孟候今日是令妹而來,就更沒必要了,”我笑著搖了搖說。“孟候與令妹守望相助,兄妹情深,哀家羨慕都還來不及,又怎會怪罪。”
我對孟青青這事本就沒放在心上。況且看著眼前這位口中說是為自己請罪,實(shí)際卻是為自己妹妹擔(dān)憂的孟青城,心中羨慕都來不及。
“孟候這些日子身體可是全好了?”我問。
“承蒙太后掛念,已是全好。”孟青城答。
“如此便好。”我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孟候乃朝中重臣,皇帝還年輕,朝中之事需仰仗孟候之處頗多,是以哀家還望孟候能多保重身體。”
“太后放心,為陛下?lián)鷳n,乃微臣本分,微臣定會謹(jǐn)遵太后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