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我這一次昏睡了多久,只知等我再次醒來時,便見寢殿內(nèi)燈光昏黃,點著燭燈,時間約莫不早了。
我甫一睜眼,雖覺得身體還是有些得難受,卻比前好多了許多,至少頭不像昏睡前那么難受了。
寢殿內(nèi)一片安靜,除了守在床邊的其荷外,便不見其他人。
“太后您終于醒了?”
其荷想來應(yīng)該是一直在時刻小心照料著我,不然也不會在我剛睜開眼時便被她知曉。
我在其荷明顯驚喜的目光中點了點頭,然后開口道:“水。”
“太后稍等。”其荷聽了我的話后立即答了句,然后便起身站了起來,走到一邊倒了杯水給我。
當溫熱的水順著喉嚨流下時,方才還覺得有些難受的嗓子便瞬間好受了許多。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喝過水,我將杯子遞回給其荷后,開口問。
“回太后,戌時剛過。”其荷答。
“哀家昏睡了多久?”我聽了其荷的話后點了點頭,又問。
“差不多兩天了。”其荷答,說完臉上剛剛因我醒來而欣喜的神色立刻褪去,轉(zhuǎn)而換上了擔憂之色。
“什么?”我聞言卻是一愣。我以為自己至多不過昏睡一個下午,卻不想竟是過了兩天。“太醫(yī)院那邊怎么說?”
可其荷卻沒有立即回話,只見她雙眉緊了緊,似乎是有些不知怎么說。
“說。”我一見其荷這個樣子,便看了她一眼問。
“諾。”其荷見我執(zhí)意要知道后便開了口:“太后您這病癥說是風寒,可發(fā)病起來卻比風寒嚴重多,太醫(yī)院這兩天一直在查太后的病因,可卻并無進展,現(xiàn)今只能暫時穩(wěn)住太后的病情。”
我一聽,便立即蹙起了雙眉:“給哀家診治的還是張在堂?”
“回太后,不是。張?zhí)t(yī)他、他、”其荷在我話后搖了搖頭,猶豫了幾下,過了那么一兩頃刻鐘,后才開口道:“張?zhí)t(yī)被皇上打入大牢了。”
“什么?”我聞言一驚。
“太后病重的消息傳到了皇上口中,皇上聽說張?zhí)t(yī)連太后的病因都無法查出來后便大怒,下旨把張?zhí)t(yī)打入了大牢,之后又下令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全力追查太后病因。”其荷見我驚訝后便解釋說道。
我聞言點了點頭,終于明白為何我昏睡那段時間為何寢殿為何會那般吵,想來正是太醫(yī)院的各位太醫(yī)正在爭論我的病情,而之后那個發(fā)怒的人,怕就是明棋。
想到明棋,我心中忽然一動:“皇帝來過長梧殿?”
“回太后,來過了。”其荷在我目光下點了點頭。
“那、”我原本是想問那個在我昏迷中抱住我的人是不是明棋,可是話剛冒出喉嚨,便被我立即咽了下去。
此刻的我心中有些復雜。
我盼望著那個人是明棋,又擔心是自己病糊涂記錯了,更有理智告訴我,即便那個人真的是明棋,我也不能說出來,只因那個時候那個人對我的舉止言詞都太親密了,若是說出來,便只會給明棋招惹麻煩。
“對了,其他人呢?”我壓下心中想問的話,轉(zhuǎn)而問起其他人起來。
我記得我昏睡前寢殿內(nèi)那時嘈雜的不得了,料想當時寢殿內(nèi)的人肯定不少,可此刻卻竟只見其荷一人。
“回太后,安福來不適合來寢殿,這兩天都是奴婢和方?jīng)慷喝耸刂?。今日白日方?jīng)亢投簝扇耸亓艘粋€白天,入夜時奴婢見她們身體有些吃不消了,便讓她們先下去休息了,奴婢一個人守著太后。”其荷答。
我聞言點了點頭,看著其荷眼下的一片烏青,虛弱的朝其荷笑了笑,對其荷道:“這兩日辛苦你了。”
“太后千萬別折煞奴婢了,這本就是奴婢的職責。”其荷一聽我這話臉上便惶恐起來。
我聞言又是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其荷方?jīng)績扇穗m與我主仆,可這些年的相處下來,她們倆在我心中的地位自然是與其他奴才不同的。
我如此想,其荷和方?jīng)績扇撕螄L不是,她們在照料時定是并非完全之把我當成是主子,是真心在為我擔憂。是以如若我現(xiàn)在對她們的照顧表現(xiàn)得太過生疏,定會傷了她們的一片赤誠之心。
之后我又與其荷說了一會兒的話,說的多是我昏睡這兩天宮中的事,見一切正常后便放下心來,之后又交代了其荷一些事。
“其荷,等待會兒哀家睡下后,你也在一旁合會兒眼吧,不然身體也會吃不消。”交代完該交代的話后,我便又有些累了,于是便開口對其荷道。
我雖然睡了兩天,可畢竟是昏睡,身體還沒完全復原,所以這會兒會覺得累也是正常。
其荷也是知曉這點的,因此聽了我的話后也不見意外,只笑著對我點了點頭,道:“太后放心,奴婢知曉的。”
我只其荷是個懂得分寸的人,聽她說了這話后也不再說什么,只閉著眼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