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就像是我沒事喜歡找抽一樣,我連發(fā)表個意見都不行?我又不是你的玩具和家寵,凡事都要聽你的,圍著你轉?。?/p>
手腕被他箍的確實很緊,但和上次相比,力度卻是沒有那么大了,我知道他還是沒有被激怒到最甚的時候,如果我現在還要嘴硬挑戰(zhàn)他,那我就真是傻了。
我浮夸的扭曲著自己的臉,作出痛到難以忍受的模樣,強擠出一抹淚,想要博取一下他的“同情”,雖然我知道,這個家伙很少會有那么好心。
我吸了吸鼻子,對他小聲商量道:“顧允,你看,我那些洗換的用品全都沒有帶,真的很不方便......我等你,我等你今晚加班結束,我再走,好不好?”
他卻沉聲一口回絕我道:“不好!”
我快要被他氣死了,咬著嘴唇,豁出來道:“你要是真的不嫌棄我丟人,也行!我明兒個頭不梳臉不洗,妝也不化純素顏來這給你當接待,嚇走一個是一個!”
哪知他卻被我逗樂了:“你這丑樣,就是化再濃的妝還能美到哪去?少給我扯什么素顏,我又不是沒見過!”
他最后一句說出后,我和他都同時看向了對方,眼神觸碰了一瞬,又都馬上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我這才想起,大學的時候,我們宿舍女生經常搭伴去浴池洗澡,總是要路過男生聚集的那片籃球場,然后忍受著那群“禽獸們”集體的瞎起哄和吹口哨,卻只有顧允在一旁安靜的打著籃球。
不過也怪,每次走過他身旁,他手里那個球就跟不受控制了一樣,老是往我身上跑偏。就這樣,我剛出浴后的“清純玉顏”,就都在被顧允接住球的那瞬間,讓他看的一覽無余......
好像兩個人都想起了什么,氛圍突然沉默了。
我暗想是不是他心軟了?那就趁機再說點好聽的,讓他徹底打消那個把我領回家的爛念頭!
我咳了咳嗓子,裝可憐的擰著眉毛就要開口,他手下動作卻又是一緊,我直接變音改為了一聲尖叫。
顧允松開了我,有些煩躁的向門口揚了揚頭,不耐的對我道:“走,回去!”
我心中大喜,激動的小火苗刺啦刺啦的往上飄,可還沒等就勢燒起來呢,卻被他的下一句話似冷水般又給撲滅了。
他說:“去孟穎家,把你東西全部都搬到我車上,從今以后,你就住在我那,每天晚上下班乖乖和我一起回家!”
他好像預料到我會和他廢話,又馬上凌厲的剜了我一眼,冷聲道:“我好心給你提供住宿,勸你別不識好歹。是誰害的你現在跟流浪狗一樣沒地方住,你都沒有記性?還好意思和我提你那狗屁婚房?看來你真是愛你那前夫愛得緊啊!可惜了!”
那句可惜了,他故意咬音很重,雖然沒有直白指明,卻還是意在嘲弄我的那段荒謬的婚姻。
這個男人,我哪疼他就戳我哪,一戳一個準,卻從來不顧慮我會不會被真的戳傷!
為什么縱使我離婚了,卻仍然擺脫不掉陳瑞帶給我的各種陰影和傷害!況且這又根本不是我的錯!
我被他噎的臉色發(fā)白,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抖,強忍住自己涌上來的酸淚,定在原地就是不動彈。
他見我眼圈紅了,更是惱了,居然過來掐著我的下巴,對我狠狠道:“還哭?!怎么?我只要一提他,你就這幅德行是不是!”
我眼淚被他的動作搖晃的滴落了下來,可就是倔著性子不肯和他再說話,他愛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為誰哭,為誰笑,和他顧允有幾毛錢關系?。?/p>
他好像真的生氣了,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冰涼,而后,卻是一個伸手,粗魯的就把我的肩膀扣進了他的懷里,我一反抗,他就把我扣的更緊了,拖拖拉拉就將我扯出了辦公室。
待到了地下停車場,我被他硬塞進了車,我終于忍受不住,對著正在系安全帶的顧允,語氣稍顯挑釁,卻分外不屑的對他道:“顧允,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他手上一頓,扭頭冷冷的看向我,反問我道:“你說什么?”
“我說,你還是那個六年前,沒種的......”
我還沒來及把最后幾個字吐完,他卻先我一步拽住我的領口,把我的大半個身子提拎到他的面前,就見他臉色陰郁的可怕,琥珀般的眸子里盛滿了怒氣,“我警告你最后一次,顧憶,再他媽提六年前,就休怪我對你真的不客氣!”
他像甩小雞似的把我狠狠甩回副駕駛上,因為用力過猛,使得我一個重心不穩(wěn),頭就砰的撞到了車窗上。
就聽他哼了句:“活該。”
我疼的發(fā)出了一聲低吟,鼻子卻委屈的盡是酸意,我故意扭過身子,后背側對著他,不想讓他看見我又沒出息的流眼淚。
他開向哪里,我也不再關心。
我拗不過他,也罵不過他,更打不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要自己的臉不被他踩的那么難堪。
有那么一瞬,我有想過孟穎問過我的那句話,他是不是心里仍然在意我,所以對我的一舉一動會表現出那么大的反應。
但就在我剛才說出那句試探的話后,我發(fā)現,這他媽哪里是喜歡,即便是陳瑞,攤牌那天我對他撒潑,他也沒有對我如此出過重手。所以這個理由,我堅決不能接受。
沒錯,他是心理扭曲的混蛋!因為他一直恨我!
到了孟穎的家里,已經是夜里11點多了。
孟穎沒有睡覺,卻是一直在客廳里看著電視等我回來。
她一開門見到顧允,臉上滿是訝異,又望了望躲在他身后,好似一只打蔫了兔子的我。
我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解釋,反正自然會有人替我開口。
果然,就見顧允連鞋都沒脫,就直直的踏進了人家的房屋,雙手插兜就要往我睡得臥室走過去,他邊走邊對孟穎還是很客氣的說道:“我讓顧憶搬出去住了,省的她老是加班晚上打擾你。”
孟穎忙說:“哪那么多矯情,我和她還在乎這個?我是睡不著......”
“就這么定了,別的用不著多說。”
顧允迅速打斷了她的話,站在了我的臥室門口,眼睛卻斜著我,厲聲對我道:“還不過來把你東西拿走!”
我尷尬的看著臉色非常難看的孟穎,心里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愧疚。
我走到她面前,剛想去拉她的手,她卻不動聲色的轉了個身,我一怔,就見她指著客廳里那些沒用完的日常用品,說道:“這些也都帶走吧。”
我說:“算了,反正也是給你......”
我還沒說完,顧允卻大步踱了過來,看見他買的東西大部分都沒有開封過,非常不滿的對我道:“你當我是買的垃圾?”
我心說真有病,你問孟穎啊倒是,關我什么事。
我懶得理他,躲進臥室里去裝行李。
孟穎和顧允在客廳繼續(xù)聊著什么,我也沒心情去偷聽。
行李箱大大小小共有七個,我的那些陪嫁基本都放在了娘家,這都是我春夏秋冬的衣物和鞋子。
被褥是孟穎送給我的,顧允嫌太難拿,直接說不要了,他那里有的是新的。
孟穎神色一暗,點點頭不再說話,但還是很貼心的幫我拿著箱子,直到目送我們開車走了,才回去。
一路上,我和顧允依舊無言,他故意把車上的電臺播放到午夜講鬼故事的頻道,還放得音響很大聲。
滿車子陰陰碎碎的鬼叫搞的我雞皮疙瘩直起,我一個重力就按了靜音。他欲再打開,我又按住,如此反復,他居然也沒動氣。
顧允的房子,坐落在X市二環(huán)中地段相當不錯的洋房小區(qū)里,在這個到處都是高樓大廈的城市,能住進多層的小洋樓,卻是真的相當奢侈。
他特意喊了幾個保安幫忙把東西從車上抬出來,因為就在一樓,也沒什么費勁的,我默默的站在他身側,等著他拿鑰匙開門。
可他卻站在臺階上一動不動,只是側著臉看著我,月光灑在他白皙而又精致的臉上,竟有著說不出的好看。
我疑惑的掃了他一眼,他卻忽然問我:“怕狗嗎?”
說完就直接推開了房門,都不給我緩沖的時間,就見一只金黃色的金毛獵犬,甩動著它胸前雄偉的長毛,呼哧呼哧的就沖我倆的方向撲了過來!
我冷不丁受了驚嚇,嗓子里啊啊啊的就喊出了聲,不自覺的就將整個身體騰的倚歪在了顧允的身上,手爪子也自動緊緊環(huán)住了他精瘦而又緊實的腰腹,而他也極為配合的抬起了手臂,讓我的臉也埋進了他的懷里。
這大半夜的!我居然來了個驚聲尖叫......我超級難為情的聽著別層的鄰居把窗戶狠狠關上的聲音,臉也紅熱了起來。
這個家伙!都幾點了你還想著玩我!
我抬眼憤憤不平的向上去看顧允的臉,卻見他嘴角勾起,像小孩子惡作劇成功了一樣幼稚的邪笑著。
他挑著高低不平的眉,眸子里卻含著稍顯柔和的笑意,低聲對我道:“你不是能耐的緊么,怎么,到家里就忍不住對我投懷送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