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曜聽到屋里的腳步聲,想要移步離開,但腳底卻像扎了根般一動不動。
赤著腳走至窗前,皎兮才看清是容曜,推開窗。
赫然發(fā)現(xiàn)月下的那人,千年不變的俊美、清冷如月的眉目,仍舊耀眼奪目。
手扶著窗沿,清風(fēng)拂過,瀉在肩頭的青絲微揚。漆黑的眸子如一泓溪水般清澈,幽靜寧淡中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憂傷。
斜暉脈脈,沒有月,沒有霧,也沒有云煙,竟會讓人生出一種飄渺離世之感。
“你在這干嘛?”皎兮突然開口道。
不等他說話,皎兮忙又道:“莫非,你想殺人滅口?你該不是個忘恩負(fù)義之輩吧。”
容曜迎上她的眸子瞧著,目光漸漸向下,盯著她的朱唇。直將皎兮瞧得渾身不自在,摸了摸方才喂他藥的嘴唇,忙不迭地將眸光移向別處,又羞又躁的低下頭。
良久,容曜才將清冷的目光移開,冷冰冰的說道:“賞月。”
“……”皎兮無語,好吧,是她自討沒趣。拉上窗簾,轉(zhuǎn)身回到床上,繼續(xù)睡覺,但卻是翻來覆去難以安眠。
同是久久不能安眠的,還有容曜。
前塵往事一幕幕,容曜心中生疑,他被追殺受傷,又中蛇毒,最終醒來看見的明明是路柔。路柔現(xiàn)在何處?而唐皎兮,在容曜心里,好似一個謎團(tuán),正等他一一解惑。
一個黑影從眼前閃過,容曜握緊手中佩刀,警覺的看向四周。
卻見皎兮抱著小猴子忙走出來。
“這青冢峰上野獸多得很,你不要亂走。”
“嗯”他沉聲應(yīng)道。
下山的路上,皎兮一路施展輕功疾行。
快到四季林的時候,林中便飄出悠揚的琴音。
放慢腳步,皎兮大呼不妙,是子虞彈的梨花醉,父親回來了!
“你又上青冢峰去了!”
“是……是青冢峰半峰腰。”
“你讓我說你多少次,你才會聽進(jìn)心里去!”子虞板著臉,砰然大怒。
“我錯了。”皎兮垂眸,認(rèn)錯態(tài)度積極,幾乎每次都可以逃過懲罰的。
察覺到有外人的氣息,子虞拿下腰間的匕首,冷眸微瞇的掃視四方。
然而不等匕首飛出,容曜就冷著臉不輸子虞一分氣勢的快步?jīng)_過來,擋在皎兮身前。
“你怎么跟來了?我不是說過,讓你別亂走!”皎兮氣急,歷數(shù)曾踏入四季林的陌生人,皆要與皇陵中的先人陪葬,父親從未饒過任何一個。
“我受了那么重的傷,遇到野獸可怎么辦?”容曜挑眉,明明他好心救她,怎么她卻不領(lǐng)情。
“皎兮,過來。”子虞冷聲道。
“是。”
皎兮剛要過去,就被容曜拽住了手腕。
“??!”皎兮手腕吃痛,瞪一眼容曜,上輩子也沒有欠他的??!
“松開她!”子虞優(yōu)美的輪廓蒙上一層陰霾。
“不松。”霜雪般冰冷的聲音十分堅定,容曜就這么和未來岳丈大人杠上了。
眼看著子虞怒氣爆發(fā),皎兮忙道:“容曜,你松開我。然后給我父親道個歉。”緊接著又壓低聲音,聲音帶著絲苦澀,“快點松開我,否則父親不會放過你,你別想活著離開了。”
被沖昏頭腦的容曜猛然回神,仔細(xì)打量起子虞來,子虞的眼角有著和皎兮一樣的一點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