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兮慌忙的從北院離開,這種心頭莫名空落落的感覺讓皎兮仿若回到從前。
每每在清冷宮殿中守候那個清冷挺拔的人影,每每都會等不得要等的人,最后心中冷冷清清空空落落的。
從北院出來,恰遇一臉喜悅的唐悅。
得到容曜來到唐宅的消息,唐悅就火急火燎的就往北院趕。
當(dāng)她看到皎兮從北院走出來,不由瞪向皎兮:“你怎么也來了?我警告你,你離太子殿下遠(yuǎn)一點。”
看著唐悅的模樣不由想到當(dāng)初的自己,不禁冷笑,誰喜歡上他,注定要一輩子為他所傷。
“你笑什么!”看著皎兮冷笑,唐悅不覺打個冷戰(zhàn)。
“等你嫁給容曜那一日,你就懂了。”皎兮一直在笑,也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其中的苦澀。
就在皎兮離開后,唐悅注視著北院,若她能嫁給容曜,當(dāng)上太子妃,到時說不定就是將來的皇后。
光是想一想就興奮無比,唐悅轉(zhuǎn)而去鋪子里找哥哥唐鑫。
唐鑫雖繼承了父親身上不少的缺點,但同時也有唐家的經(jīng)商頭腦。
正在鋪子里打著算牌,就見唐悅走來,“哥,你知道嗎?太子殿下又來家里了。哥,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唐鑫收起自己的算盤,瞥心花怒放的唐悅一眼,“來了也不是找你的,皎兮表妹一行人從帝都回來,太子殿下尾隨而來。唐悅,你最好離太子殿下遠(yuǎn)一些,太子殿下就算要娶唐家的女子,也不會是你。”
“哥,連你也偏向唐皎兮嗎?她只是六爺爺?shù)耐鈱O女,根本就不是我唐家的女兒。”唐悅怒火中燒,唐鑫仍細(xì)心開導(dǎo)她道:“這不關(guān)外孫女還是孫女的問題,她如今既已冠以唐姓,便是我唐家的女兒。更何況,她是六爺爺?shù)膶O女。”
“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給太子殿下!”唐悅拽著唐鑫的衣袖,委屈道:“哥,從小到大你對悅兒最好了,悅兒知道你一定會幫悅兒對不對?”
唐鑫略略沉默了會,點頭道:“好,我?guī)湍恪Ul讓你是我妹妹呢!”
幾日來,容曜不停地拜訪著唐肅,而唐鑫唐悅兄妹一切如常,唐家所有人似乎都不知道大姨表舅母已經(jīng)離開唐家。
皎兮看著竹蘭苑一池塘新移植來的荷花,不由蹙眉,秦心在旁突然很疑惑的說道:“近幾日沒看到大太太,小姐,您看見了嗎?”
大表舅母為人溫柔內(nèi)斂,時常會教秦心烹茶的手藝,秦心和文茵二人對她也皆有好感。
一側(cè)的文茵看了眼皎兮,默默地不說話。
“我派人將大表舅母送去帝都了,帝都有大表舅母的親人。”皎兮絲毫沒有隱瞞,伸個懶腰,轉(zhuǎn)而勾唇笑道:“我回屋睡個午覺。”
見皎兮樂呵呵的,秦心不由看向文茵:“文茵,你說小姐這是怎么了?這幾天怎么這么開心?難道是因為……太子殿下來了?可是不對??!”
“胡說什么呢!是小姐的妹妹桃兮姑娘要來。”文茵解釋道。
秦心不由蹙眉:“是小姐的妹妹?那也是老爺?shù)耐鈱O女?”
文茵也不太清楚,便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對了,自打小姐來了唐宅后身體愈是不好,時常聽她咳嗽,我去給小姐熬點金銀花。”
恰好走到竹蘭苑的容曜聽到文茵這一番話,猶如鬼魅一般悄聲潛入皎兮房間。
遠(yuǎn)遠(yuǎn)看著翻來覆去的皎兮,容曜不禁走近她,抬手按住她的手腕。
他所練的功法有安神正氣梳理氣息的功效,本睡意極虛的皎兮漸漸沉睡。
一覺醒來,已是半夜,皎兮下地倒了杯茶,只見茶杯旁放著一塊玉佩和一封信。
這紫玉龍形玉佩是容曜之物,據(jù)說是他生母留給他的,從前被他視若生命。
皎兮看著玉佩良久,將信封拆開,“容琰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多次派人暗殺于我。皎兮,你我皆是重生一回的人,明白當(dāng)今的朝局。你以為唐相辭官就可免去唐氏一族的災(zāi)難?帝都這淌渾水,遲早會禍及唐氏一族。除了你和唐相外,唐宅內(nèi)人心各異,近來想必你們過得并不舒坦。這次離開,是被父皇委派到東海驅(qū)趕東瀛倭寇,你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皎兮,我將母妃留下的玉佩贈與你,望你明白我對你的心。”
看完一封信,皎兮將玉佩握入掌心。
直至天亮皎兮都沒有入睡,看著掌中玉佩,深思熟慮過后將玉佩綁在腰前。
到北院去找外公,皎兮驚訝的看著外公正在收拾行囊。
唐肅見到皎兮,便道:“你小姨母說的對,定國安家,有國才有家。這次容曜被委派去東海,身邊只帶著綠林軍五千人,對抗東瀛三萬人,這個仗不好打。容曜離京,帝都怕是要掀起一層風(fēng)浪。皎兮,你便與唐惠留在唐宅。”
“外公,皎兮雖只是個女子,但皎兮也想出一份力,幫外公分憂解難。”皎兮看著雙鬢花白的唐肅,眼眶微微濕潤,終究還是逃不出帝都這個牢籠的束縛。
臨走前,皎兮讓文茵派人去給緋雨送信,讓他帶著唐惠和桃兮直接去帝都。
而離開唐宅的那日,唐悅和唐鑫竟也收拾好了行囊,說是將生意做到帝都,大爺爺和唐肅也沒有反對。
這一行人便開始上路,臨近帝都,突然遇到一伙山匪。
“馬車?yán)锏娜寺犞?!拿出過路費,免你們一死。”外面粗狂的聲音響起。
唐悅微微掀起簾子,但見馬車周圍都被一群兇神惡煞的大漢包圍,不禁臉色瞬間煞白。
“外公,我出去看看。”皎兮握緊腰間吟月劍,唐肅略顯擔(dān)憂。
“外公沒事,他們劫的是財。”說完,皎兮躍下馬車,將錢袋扔給山匪:“錢給你,放我們過去吧!”
手捧錢袋的山匪頭目突然打量起皎兮來,咂咂嘴道:“好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人。”
山匪頭目的一個眼神,眾多山匪都開始向皎兮靠近。
“不知死活。”皎兮咬牙切齒,既然你們不長眼,那她也不妨為民除害。
手握吟月劍劍柄,吟月劍出鞘,皎兮如行云般穿梭在山匪之間,待她落定,幾近十個山匪咣當(dāng)?shù)沟亍?/p>
山匪頭目微微震驚,不可置信的看著皎兮,跟身側(cè)的人低聲道:“當(dāng)初你們也沒說這姑娘武功這么高??!”
他身側(cè)的人俯身到頭目耳側(cè),耳語幾句。
吟月劍刃上連一絲血痕都沒有,皎兮將劍放回劍鞘,不由冷眼看向他們:“不長眼的,今天都得死。”
皎兮言語間,不怒自威。
那山匪頭目見勢不妙,帶著人慌亂離去,而他身側(cè)的人還有幾個山匪并未離開,定定的看著皎兮。
就在皎兮覺得疑惑之時,后肩忽中一箭,皎兮回首,便見方才離開的山匪頭目又繞了回來。
拔下后肩的羽箭,皎兮怒意四起,正欲運功渾身沉痛,不禁向后摔去。
腰間忽然一沉,只聽頭上傳來容琰極其邪魅的嗓音:“唐姑娘小心。殺人這種骯臟的事情,還是交給本皇子吧!”
可沒等他上,那群山匪便跑得無影無蹤,唐肅下馬車見容琰身側(cè)一群穿著巡防營衣服的兵,不由皺眉。
唐肅從容琰手里扶過皎兮,冷冷地朝容琰行個禮:“草民參見九皇子,多謝九皇子出手相救。”
見唐肅沒個好臉,容琰也不生氣,“還是先治唐小姐的傷要緊。本皇子知道不遠(yuǎn)處有一家醫(yī)館,不如就去那里吧!”
皎兮已騰滿一額頭的汗水,低聲道:“外公,我要回家。”
看了眼容琰,唐肅點點頭:“咱們回家。”
他們的馬車緩緩離開,但見一個紅衣妖艷的女子走出來,笑道:“九皇子本想賣唐肅和皎兮一個人情,可貌似這祖孫倆沒有人領(lǐng)你的人情?。?rdquo;
容琰忽而笑道:“自古美人心難測,你說呢?”他一把將紅衣女子攬入懷里,一陣蹂躪才罷。
“紅薔不依。”女子躲了躲,嬌嗔道:“九皇子心里惦記著人家姑娘,懷里卻抱著紅薔,紅薔想,九皇子在抱著紅薔的時候一定是將紅薔想象成人家姑娘吧!”
“哪有。”九皇子邪肆一笑,將紅薔攔腰抱起,向醫(yī)館走去。
回到帝都唐府,皎兮躺在房間里,文茵不由問道:“小姐,你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
看向文茵,皎兮眨了眨眼睛,“山匪當(dāng)中有幾人穿著官靴。”
“小姐!我剛從外面回來,剛從九皇子將我們從山匪手里救出來的消息竟然傳遍了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在談?wù)撨@件事情。甚至還有人說……”秦心跑回來,憤憤的道。
“有人說什么啊?秦心,你快點說??!”文茵緊張地看向秦心。
秦心低下頭,說道:“還有人說九皇子就是去接老爺和小姐,是和小姐已有婚約。”秦心帶著絲掩飾,其實事實上坊間傳聞是九皇子和皎兮珠胎暗結(jié),早已經(jīng)暗中許下終身。
坊間大多也都是傳言皎兮為女子不知羞恥,身為大家閨秀,竟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就算秦心不把話挑明,皎兮也可以想象得到。
“九皇子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好戲。”皎兮勾唇笑道:“這幾日唐府必定不會風(fēng)平浪靜,秦心,你去跟外公說一下,我的傷大概還要修養(yǎng)幾個月,近日都無法見客。”
支走秦心后,皎兮看向文茵:“讓宮閣主派人將那日攔截我等的山匪擒住,然后交給刑部或者京兆尹衙門。再讓彼岸閣的消息網(wǎng)順?biāo)浦?,將坊間九皇子放的那些消息推翻。”
不到晚間,坊間傳聞便有了新的變動,曾說唐皎兮不貞不恥的現(xiàn)在開始說九皇子心機深沉,真是惘做皇子。
九皇子大怒,同時雷霆大怒的還有皇上。
而唐府則迎來了衛(wèi)思岳。
“衛(wèi)家少爺!您不能進(jìn)?。?rdquo;小廝攔都攔不住,衛(wèi)思岳沖入皎兮的房間。
“小姐,衛(wèi)家少爺他硬是闖了進(jìn)來……小的攔不住啊!”家丁苦道,皎兮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出去吧!”
看向多日不見竟神色極為不好的衛(wèi)思岳,“衛(wèi)家哥哥可是有什么事情嗎?”
“聽聞妹子你受傷,哥哥本來打算早上就來了,只是聽說了坊間傳聞……”衛(wèi)思岳略帶一絲愧疚,皎兮不禁笑道:“若那傳聞是真的,衛(wèi)家哥哥就打算一輩子不和皎兮來往了吧!”
衛(wèi)思岳忙反駁道:“不是的!妹子,你也知道,男人嘛!都好面子!是我的錯。”
皎兮搖頭:“不是衛(wèi)家哥哥的錯,而是衛(wèi)家哥哥根本沒有弄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歡。喜歡一個人,是無條件的相信他,無論誰說什么,都會一如既往的相信他。就算全世界都說他是錯的,你也會覺得他是對的。”
思緒回籠,皎兮苦笑道:“衛(wèi)家哥哥對皎兮的喜歡,可能只是出于唐、衛(wèi)兩家之好,亦或者是出于兄妹之間的喜歡,皎兮敢確定,衛(wèi)家哥哥對皎兮的喜歡并不是出自男女之情。”
聽著皎兮有條不紊的長篇大論,衛(wèi)思岳抓了抓腦袋,“唐家妹子,我……你讓我怎么說才好!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么多種的喜歡。”
這糙漢子還是沒聽明白皎兮所說,皎兮不禁嘆了口氣。
皎兮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一臉正色:“衛(wèi)家哥哥,你于帝都當(dāng)中已有多年,可發(fā)現(xiàn)近年來帝都的變化?”
聽皎兮如此問,衛(wèi)思岳亦是一臉正色,“帝都多是名門,大多貪圖享樂。朝中多是奸臣當(dāng)?shù)?,我曾和爺爺討論過這個問題,爺爺說,只待新君上位,或可改此朝綱。”
“待新君上位?是太子殿下呢?還是九皇子?不論是誰,僅僅一個新君豈能改變一個龐大的大明王朝嗎?”皎兮看著衛(wèi)思岳,又道:“衛(wèi)家哥哥,我從別人那里聽過一句話。定國安家,國家尚未安定,又怎能許另一半一個安穩(wěn)的家?男兒壯志四方,若是人人都像衛(wèi)家哥哥這般只顧兒女私情,我們這大明也算完了。”
聽完皎兮一席話,衛(wèi)思岳覺得壓抑在心底的壯志全都爆發(fā)出來了,不由看向皎兮道:“如今東海、漠河兩地都有戰(zhàn)亂,明日我便帶兵前往漠河,將漠北倭寇趕出我大明境內(nèi)。國家尚未安定,我衛(wèi)思岳怎能只顧兒女私情。”
看著衛(wèi)思岳離開后,皎兮不由笑了,衛(wèi)思岳的心思還算單純。
她提早讓衛(wèi)思岳去了邊境,也不知會引起什么蝴蝶效應(yīng)。
不到半個月,皎兮的傷就好的差不多了。
夜間去彼岸閣小坐,宮南娥突然笑道:“主子,你可知道今兒個誰來彼岸閣了嗎?”
飲下一杯梨花釀,皎兮搖了搖頭,看著宮南娥笑道:“是九皇子。他來買主子您的消息。”
“哦?”皎兮挑眉,執(zhí)扇扇了扇風(fēng),這天氣可是越來越熱了。
宮南娥笑道:“有錢不賺是傻子,這是主子交給屬下的。所以屬下就給了很多消息給九皇子,狠狠坑了他一筆,其中的消息盡是屬下瞎編亂造的。”
一旁在吃橘子的月亮突然插話道:“娘說皎兮姐姐武功高強,擅長琴藝和棋畫,為人易怒,喜好暴力和女色。”
“月亮!”宮南娥低聲斥道。
皎兮一口梨花釀盡數(shù)噴了出來,不由噗笑道:“宮閣主,虧你想得出來,喜好女色?哈哈哈哈。”
第二日一早,文茵就將皎兮叫醒,“主子!那九皇子給您送來一水的美貌年輕的丫鬟,說是來伺候您的。”
回想昨日月亮說的話,皎兮不由噗笑。
文茵撓了撓頭,十分不解的看向皎兮一個人坐在床上傻傻地笑著。
“去告訴外公,這丫鬟,我收下了。”皎兮勾唇,既已至此,她便順?biāo)浦?,坐實這個消息。
不僅是為了今后不再受九皇子騷擾,更是為了不負(fù)彼岸閣之名,也許將來彼岸閣會成為九皇子比較信任的搜集消息的地方。
果然如文茵所說,一水的年輕貌美,只是她們其中不乏有些練家子。
看腳的大小和站姿便可分辨一二,皎兮走到一個綠衣女子身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
直到將這個女子打量的不敢再與皎兮目光相對,皎兮忽然欺身過去,攬住她的腰,“你叫什么?”
一秒,兩秒,三秒……不見回話,皎兮剎那間斂去笑容,一巴掌朝那個女子臉上扇去,“你耳聾啞巴,還是我說的不是人話?”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綠衣忙跪下認(rèn)錯,方才只是走了個神。
前一秒她還在九皇子的身下婉轉(zhuǎn)承歡,她有些接受不了被九皇子送給個女子的事實。
一個青衣女子尤為有眼神的走到皎兮身前得體的行禮,“奴婢青衣,給主子請安。”
皎兮點點頭,忽然來了興致,將青衣攬到懷中,讓剩余的幾名侍女彈琴跳舞。
至于綠衣,皎兮讓她做粗使丫頭做的事情。
之后的很多天里,無論哪個人犯了一絲錯誤都會被鞭打,這些侍女也摸清了皎兮的性子,也都格外乖巧。
只要這些人不動歪心眼,皎兮也無心害她們的性命。
可是某些人就是按捺不住,在皎兮夜出之時在后面跟蹤,最后的下場便是拋尸荒野。
綠衣突然不見,這些侍女只字不提,在皎兮面前更加乖巧。
夜夜笙歌,皎兮實在是膩了,跑去外面酒館躲清閑。
“真是難為主子了。”文茵給皎兮倒了杯酒,“既然已經(jīng)有人跟蹤主子暴露,主子為何不將這些侍女都?xì)⒘??留下終究會是禍患。”
“你也想讓我將她們都?xì)⒘耍?rdquo;皎兮挑眉,這些女子當(dāng)中不乏有個別身不由己的,皎兮也于心不忍手染無辜人的鮮血。
“只是文茵怕這些人居心不軌,遲早對主子下手。”聽著文茵的話,皎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回到唐府,皎兮有些累,便沒有招呼那幾個侍女來伺候。
青衣卻主動敲了皎兮的房門,放她進(jìn)來,她突然跪在地上:“主子,青衣求您,求你放過紫衣!青衣愿意替紫衣去死。”今日白天皎兮和文茵的話,青衣都聽了個真切。
看著青衣如此,皎兮不由挑了挑眉:“你這是干嘛?我沒想要你的命??!”
“今日青衣路過云湘樓,看見主子便想去打個招呼,未料聽到主子與文茵姑娘的對話。”青衣垂首,有些淚眼婆娑,“我和紫衣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從小就被賣進(jìn)顏夕坊接受訓(xùn)練。送來給主子前,我和紫衣才被九皇子買下。”
皎兮點了點頭,眸子中劃過一道精光,“既然你都聽到了,那我也不瞞你,你們是九皇子送來的人,在我眼中注定是禍患。”頓了頓,皎兮看向青衣道:“想必你和紫衣與其他幾位姑娘不是很熟悉。你把她們都?xì)⒘?,我就放過你和紫衣。”
聞言,青衣怔愣片刻,雖然短短幾日的相處,但也產(chǎn)生了些許惺惺相惜。
“怎么?下不去手還是你剛才說的話,都在騙我?”皎兮神色一寒,冷冷的掃向青衣。
“青衣甘愿用自己的命換其他姐妹的命,她們也都各有苦處,身不由己。”青衣嘆道,給皎兮重重的磕了個頭。
聽到青衣這樣說,皎兮不由多看她幾眼,“你竟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換那些剛認(rèn)識幾日之前素昧平生的姑娘?短短幾日,難道你就了解她們了嗎?你這樣想,她們未必也這樣想。”
看青衣不說話,皎兮忽然笑道:“好,既然你愿意用自己的死來換你那些相識幾日的姐妹的命,那我便成全你。去將她們叫來。”
六名侍女全部站在一排,桌子上多出一杯水,皎兮緩緩開口道:“你們是九皇子送來的人,我并不信任你們,所以留著你們遲早是禍患。本想將你們都?xì)⒘恕?rdquo;
說到這,看向這些姑娘,皆是面色一變,人人自危。
“但有人想為你們出頭,用她一人之命換你們大家的性命。”皎兮指向桌上多出的一杯水,“青衣,既然你想用自己的命換她們的命,便喝下這杯有毒的茶水吧!你死在她們眼前,也好讓她們刻苦銘心記住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