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暮云朝將裝了一麻袋的金塊扔給拓跋仲宇時(shí),整個(gè)蒙人一族,似乎看見了生命的曙光。
“拓跋大王,三日期限未至,我已如約將黃金奉上,千兩黃金,只多不少!”暮云朝出手闊氣,如今這點(diǎn)小錢,她都看不上眼。
拓跋仲宇癡迷地捧著金塊,真正的黃金啊,他有多久都不曾見過這樣的金塊了!
“三日后,昌國必將糧食送到!大王,您也看見了,如今那山已經(jīng)平了,到時(shí)我們之間的約定,您可千萬莫要忘記了!”暮云朝在拓跋仲宇耳畔提醒著。
“暮姑娘如此爽快,我拓跋仲宇自不會(huì)做失信之人!姑娘請(qǐng)放心,待糧食一到,我的族人們吃飽喝足后,必會(huì)虔心歸順于昌國,為你所用!”
暮云朝大笑三聲,“好!”
“你說什么!私自帶重兵出城?”
“是啊父皇!兒臣親眼所見,這個(gè)公孫則,可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昌寧宮書房中,南宮麒與南宮未辰,正在談?wù)撝裁础?/p>
南宮麒合上奏折,仔細(xì)思索一番后,道,“公孫將軍是未昌的親信,若沒有未昌的指示,他公孫則不敢出兵。”
“是啊父皇!”南宮未辰的神色夸張極了,“三弟如今是越來越放肆了,若是帶兵出征必然要上奏于您,可……”
南宮麒突然揚(yáng)手,打斷了他的話,“你三弟做事向來有分寸,他是絕對(duì)不會(huì)做出背叛昌國之事的。既然沒有上奏,那么自然也有他的考量,這件事情,就不要追究了。朕相信,待他回來后,自會(huì)給朕一個(gè)交代。”
南宮未辰心下有怒氣,卻不敢做聲,只好拜別了南宮麒,離開昌寧宮。
想到自昨日起便閉門不見的未婚妻暮云朝,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行!我好歹也是當(dāng)朝二皇子,去見我的未婚妻有何不妥!云朝,你既閉門不見,那就怪不得本皇子硬闖了!”
朝西宮錦繡閣的方向,南宮未辰腳下生風(fēng),速度極快,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
“二皇子!您怎么又來了!”暮云朝的貼身婢女月兒將南宮未辰攔在了殿外,“二皇子,并非奴婢無禮,而是暮姑娘她真的不愿見你!”
南宮未辰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漲,“放肆!一個(gè)婢女,也敢攔住本皇子的去路!”
自知沖撞了南宮未辰,月兒神色慌張,卻是半點(diǎn)也不挪開身子,“二皇子,請(qǐng)您念在奴婢忠心為主的份上,就莫要再為難奴婢了。”
“滾!”南宮未辰猛地甩開衣袖,衣袖拂過月兒的身子,將她打倒在地。
月兒整個(gè)人跌倒在地,見南宮未辰欲推門而入,連忙伸開雙手抱住他的腿,不住懇求,“二皇子,求求您,暮姑娘說了,還未大……”
“還未大婚,不便相見。”月兒的話未能說下去,因?yàn)槟蠈m未辰順勢接了下去,“這樣的話,本皇子昨日便聽過一次!今日不管什么理由,本皇子都要見到云朝!滾!”
南宮未辰一腳將月兒踢開,他下腳不輕,月兒的嘴角瞬間有血跡滲出。
推開殿門,南宮未辰徑直走向內(nèi)室,口中喚著,“云朝,云朝!我是南宮未辰,你為何不愿相見?”
月兒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內(nèi)室,無力地?fù)u頭,看來這次,是再也瞞不住了。
果不出她所料,很快南宮未辰走了出來,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強(qiáng)烈的怒意,他壓低了聲音,怒吼,“這是怎么回事?你給本皇子解釋清楚!”
公孫則的大軍抵達(dá)明陽城時(shí),暮云朝與南宮未昌二人已經(jīng)挖了兩日的黃金了。
幾十個(gè)麻袋整齊地?cái)[在地面上,每個(gè)麻袋中至少也有上千兩。
暮云朝早就興致缺缺,可南宮未昌卻是樂此不疲。
彼時(shí)暮云朝挖累了,就坐在一邊看著南宮未昌干勁十足地挖著,一邊搖頭哭笑不得,“真沒想到這名揚(yáng)天下的昌國三皇子,竟也是個(gè)見錢眼開的主。”
南宮未昌卻絲毫不在乎她的調(diào)侃,只是淡淡一笑,繼續(xù)挖著他的黃金。
暮云朝百無聊賴地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南宮未昌,你愛喝酒嗎?”
南宮未昌沒有搭話,她便繼續(xù)說著,“聽聞這明陽城中的芙蓉醉釀制百年之久,香甜可口,酒香怡人,真想討來兩壇嘗嘗。”
“這芙蓉醉,堪稱酒中之王,酒性極烈,你若真想嘗鮮,酉時(shí)我們回客棧買一壺便是。”南宮未昌并未停下手中動(dòng)作。
暮云朝撇撇嘴,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明顯打著什么主意,“你可不要小瞧我,本姑娘可是千杯不醉的,你在這里慢慢挖,我去去就來!”
南宮未昌還未來得及制止,暮云朝便已竄出去老遠(yuǎn),那速度快極了。
南宮未昌低頭輕笑,“不過是買個(gè)酒,跑這么快做什么?還怕我會(huì)攔下你不成?”
暮云朝一邊跑一邊回頭,生怕南宮未昌會(huì)跟上來攔住她,那么她覬覦了三日的芙蓉醉豈不是就要泡湯了?
好在一路順暢,她憑著記憶摸索到那家名叫“芙蓉引”的酒館,隨便從懷中摸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金子扔給酒館掌柜,“掌柜的,給我來兩壇上好的芙蓉醉。”
這塊金子雖不算很大,卻也足夠買下整個(gè)酒館了,掌柜見暮云朝出手如此闊氣,自然不敢怠慢,忙道,“姑娘闊氣,可這些金子,都?jí)蛸I下整個(gè)酒館了,這可……”
“哎,”暮云朝擺擺手,“本姑娘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金子,快去取酒,不用找錢了。”
“是是……”
片刻后,掌柜自后房取出三罐酒壇子恭敬地給暮云朝遞上,“姑娘,這三壇上好的芙蓉醉,請(qǐng)姑娘拿好了。”
一早便聞見了醉人的酒香,拎著三壇酒,暮云朝蹦蹦跳跳出了酒館,可她的路線,卻不是來時(shí)的路線。
“醉飲千殤不知愁……喝酒好哇……”
暮云朝已經(jīng)開了一壇酒,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著,歪歪扭扭地走在一條寂寥的深巷里,似乎已經(jīng)醉了。
而在她身后十米開外,一個(gè)身影偷偷摸摸地跟著。
暮云朝走著走著,忽然一個(gè)踉蹌坐倒在地,嘴里依舊嘀嘀咕咕著什么,可那壇中酒,卻是一滴也不曾濺出。
見她醉倒在地,一直尾隨在后的人影,突然加快速度朝她靠近。
就在他伸出手即將觸碰到暮云朝肩膀時(shí),那已醉得不省人事的姑娘,突然猛地睜開了眼。
“姑奶奶我雖然最不缺金子,卻也不會(huì)白白給了你這雙手不干凈之徒!”
隨后,只聽“砰”地一聲,酒壇子砸在那人門面上,酒壇子沒碎,那人的腦袋卻是開了花。
“哼!”暮云朝傲嬌地起身,她的寶貝芙蓉醉,可不能浪費(fèi)了。
暮云朝繼續(xù)朝小巷深處走去,一歪一扭,在這巷子里繞了幾個(gè)來回,直到確保再也無人跟蹤,她才安然返回。
暮云朝一邊走路,一邊喝酒,酒香飄了老遠(yuǎn),好不愜意。
“果真是好酒,味香不辣,清甜可口,這百年陳釀,就是不一樣。”一壇酒下肚后,她的雙頰漸漸染上緋紅,走路越發(fā)扭曲了。
到得目的地時(shí),南宮未昌依舊在挖金子,還真是干勁十足。
“一壇已下肚?”看看暮云朝手中的兩個(gè)酒壇子,再看看她緋紅的面頰,南宮未昌了然于心。
暮云朝裂開嘴,一屁股坐在地上,朝他笑,“南宮未昌,別挖了,過來陪姑奶奶喝酒……嗝……”說著說著,竟打出一個(gè)酒嗝,“這百年芙蓉醉,可比你宮中佳釀,美味多了……嗝……”
南宮未昌搖頭笑,沒有言語,繼續(xù)挖他的金子。
暮云朝又開了一壇酒,酒香彌漫,惹得南宮未昌酒癮來犯,他索性丟了鋤頭,輕輕一躍上了地面。
南宮未昌在暮云朝身側(cè)坐下,接過她遞來的美酒,豪飲三大口。
“恩……好酒,好酒……”南宮未昌的眼中有精光閃過,“真沒想到這百年芙蓉醉,竟這般地香甜!”
“嘿嘿……”暮云朝捧著酒壇子一口一口地飲著,忽然看見排列整齊地麻袋,一時(shí)起了興趣,伸手?jǐn)?shù)了起來,“一,二,三……一百八十二……”
“不對(duì)不對(duì)……一,二,三……四百五十四……”
“還是不對(duì)……”
“怎么越來越多了……”
南宮未昌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柔聲道,“云朝,你醉了。”
聽了這話,她暮云朝可不干了,“你胡說……我才沒有醉,我怎么會(huì)醉呢……我可是千杯不醉……”
意識(shí)逐漸變得模糊,眼前出現(xiàn)了好幾個(gè)南宮未昌,暮云朝甩甩頭,兩眼一閉便倒在了南宮未昌的懷中。
“芙蓉醉,醉芙蓉,你可知,你才是這世上,令人迷醉的芙蓉。”南宮未昌喃喃低吟,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
身后,突然有馬蹄聲陣陣,南宮未昌斂了笑意,看來是公孫則到了。
半晌后,公孫則帶著兩千精銳紛踏而至,看見南宮未昌坐在地上,忙下馬行禮,“公孫則率大軍來遲,望三皇子責(zé)罰!”
“參見三皇子!”兩千將士紛紛下馬,齊齊拱手行禮。
南宮未昌卻不曾起身,而是對(duì)公孫則道,“你我之間,談何責(zé)罰?”
公孫則一笑,命眾將士免禮,便朝南宮未昌走去。
“這……暮姑娘這是怎么了?”
南宮未昌只是笑,但暮云朝懷中緊緊抱著一酒壇子,且酒香彌漫,公孫則自然也是明白了。
突然,暮云朝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還當(dāng)眾打了一個(gè)極其響亮的——酒嗝。
“嗝……”酒香彌漫,醉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