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紛。”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我們離婚吧。”
當我認為要跟我廝守一生的人,用我最為沉迷的聲音,如此輕易地說出這句話,我就像被雷劈了一千遍一樣,愣在了那里。腦海中一片空白,耳朵卻莫名其妙地嗡嗡作響。我看到方毅旬的嘴在動,但他接下來說了什么我一概聽不到。
直到那個妝容精致的女人走到我面前,放肆地用手在我眼前揮來揮去時,我才總算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將她的手打到一邊,正要開口問方毅旬“為什么”,那女人卻像被我割了一刀似的,驚叫起來。
她叫完,就指著我的鼻子說:“你居然敢打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貨色。哪個男人會多看你一眼。要錢沒錢,要貌沒貌的。還想死纏著方毅旬,你也不去照照自己的樣子……”
她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罵著我,而我的視線越過她的肩頭望向方毅旬??上В揭阊疀]有任何反應(yīng),臉上如死水一片。
我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剛才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此時卻像要死了一般,越跳越慢。我想,就這樣,讓我死了也好,就不用面對這件晴天霹靂一般的事情了。
從女人持續(xù)不斷的冷嘲熱諷中,我總算聽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她很有錢,她還能給方毅旬錢,幫助方毅旬圓夢。而我,除了拖他的后腿,其余一無是處。
終于,女人的咆哮令我忍無可忍。我咬緊牙關(guān),挺直脊背,轉(zhuǎn)身走出了家門。不,從這一刻起,這里已經(jīng)不是我夏紛的家了。
跌跌撞撞地下樓,恍恍惚惚地坐進車里,我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這里,趕緊徹徹底底地離開這里??深澏兜碾p手根本沒辦法轉(zhuǎn)動鑰匙,只得掩面哭泣。
恨嗎?當然恨了。我和方毅旬戀愛7年,直到今年春天才不顧阻撓和他結(jié)婚??啥潭痰?個月,他就將我棄若敝履,任由他的姘頭指責我、侮辱我、嘲諷我。
哭得狠了,整個人開始不住地抽泣,我使盡全身力氣握緊方向盤,希望能借助外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惜,我做不到。
為了他,我與相依為命的媽媽幾乎反目成仇;為了他,我與家里的親戚們幾乎斷絕來往。
在我眾叛親離之后,他在我的胸口狠狠地給了我一刀。正應(yīng)了我媽那句話:“我看方毅旬這人心術(shù)不正,你跟著他要吃虧的。”
都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怎么就不知道聽聽我媽的話,怎么就瞎了眼一門心思地要嫁給他?!
這些年,他跟我扯了多少謊話。天天不回家吃飯,我就傻乎乎地相信他忙,要應(yīng)酬要加班。他手機經(jīng)常關(guān)機、無法接通,跟我說是沒電、開會屏蔽,我雖然有點不高興,但還是選擇了相信。半夜手機響,他慌里慌張跑到外面去接,跟我說怕影響我睡覺,我居然還特感動覺得他處處為我考慮。
現(xiàn)在好了,真相大白了,他的所有可疑行為都有了合理解釋,他的丑惡嘴臉也都表露無疑。
他釣到了千金小姐,能讓他一飛沖天當上老板。他那個“當個有錢有地位的成功男人”的夢想馬上就要實現(xiàn)了。
而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他的絆腳石。他隨便抬抬腳就把我踢開了,壓根兒不會有一丁點兒不舍和憐惜。
方毅旬冷漠的臉和他姘頭猙獰的臉交替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我只覺得頭痛欲裂,不知道怎么面對這樣殘酷的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