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倆被拉風的警車接到了派出所。
她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期期艾艾地喊疼。警察看不過眼,特地讓人帶她去包扎了一番。
分開詢問之前,她調(diào)皮地一笑,小聲在我耳邊說:“我姓索,叫索楠。”
我回:“我叫夏紛。”
就這樣,我倆算是簡單地互相介紹了一下。
然后就是程序化的詢問筆錄,簽字畫押什么的。
只不過在警察問我“索楠的腿是不是被那幾個嫌疑人打傷的”時候,我猶豫了片刻,然后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知道,在警察面前作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還沒那么大的膽子。
基本程序走完,我跟索楠坐在人家的辦公大廳里等通知。索楠一邊憤恨地罵著那幾個打砸的壯漢,一邊使勁兒喊餓。
突然,一個穿著深藍色襯衫、黑色西褲,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
一見他,剛才還跟我“老娘”怎么地怎么地的索楠就像老鼠見了貓,乖乖地站起來,小碎步迎了上去。
男人似有蘊怒,眉頭微蹙,像是在訓她。索楠則是一副做低伏小的模樣,低著頭,絞著手指。
我看著這樣的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心中也在暗暗揣測她和那個男人的關(guān)系。
男人約么三十大幾,索楠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父女肯定不是,叔侄也不像。難道是情侶?可是索楠和他的畫風實在是不搭啊。
我正尋思著,只見索楠邁著謹小慎微的步子朝我走了過來,我又忍不住笑起來。
她很小聲地說:“夏紛,你笑個毛線。”
我伸手就去捏她腰上的肉:“還說我,你看你那見了鬼的小樣兒。”
沒想到索楠面上一紅,“他是我朋友,來接咱們走的。”
“喔~原來是朋友啊。”我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到底是接咱們,還是接你?。?rdquo;
索楠又害羞地笑了,眼角眉梢都是溫柔,完全一副戀愛中的幸福小女人。
我真沒想到她這樣古靈精怪的女孩兒還會有如此羞澀的模樣。
我拉了拉她,示意那男人還在等她,“你們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有些不放心地看著我:“你還拿著箱子……”
“走吧走吧,”我輕輕推她,“別讓他等太久。”
索楠點了點頭,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機。原來,是要跟我互相交換電話。
記下聯(lián)系方式,我們就分手道別了。
看著她依偎在那男人身旁,相偕離去的背影,我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感動:感情還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雖然可能會傷人,但那只是極少數(shù),不是么……
我揉了揉疲累的脖子,抱起身邊放著的、已經(jīng)被摔得有些殘破的收納箱,走到了派出所院子里。
暮夏燥熱的風吹著,蟬鳴陣陣,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些落寞。
我低著頭,數(shù)著自己的步子。1,2,3……
眼前赫然出現(xiàn)了一雙锃亮的黑色皮鞋。
我的視線往上,是裁剪合體的黑色西褲,簡約的暗銀色皮帶扣,淺藍色條紋的手工襯衫。
“夏紛,你可是出息了,喝茶都喝到派出所來了……”
還是熟悉的聲音,只是更加啞了,說話幾乎都含含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