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撫平憤怒的良藥。
此刻,我抬著頭看著他,早已經(jīng)把前天他把我自己丟在院子里的事、還有他掛我電話的事拋到了九霄云外。
我以為他不會再糾纏我了,可他偏偏又出現(xiàn)了。
“你……”我想跟他說話,又不知道要說什么,只好欲言又止。
不過一天多沒見,眼前的他好像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已冒出了青黑的胡茬,嘴唇的顏色也蒼白得異常。不知不覺,我眼里蓄滿了淚水。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小聲問他。
他面無表情,轉(zhuǎn)身就走。
我趕緊亦步亦趨地跟上去。心里想著他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出現(xiàn)在這里,雖然說話還是那么毒舌,但他眼里的關(guān)心我還是看的一清二楚。可他怎么看起來這么憔悴,這跟我印象中的他很不一樣。
“你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追問,心里好像繃起了一根弦,生怕他不回答。
不遠(yuǎn)處,老李喘著粗氣小步跑過來。
老李看到季崧和我正走著,便不再往這邊跑,轉(zhuǎn)身就往回走。
我被他們倆鬧得迷迷糊糊,搞不清楚到底是個什么狀況。
季崧突然停下,幾乎是從我懷中奪過收納箱,又接著走。
我只能跟著他,上了車。
我?guī)缀鯖]有想過他會帶我去哪里,反正他來了,我跟著,就行了。
一路無話,老李開著車回到了季崧的家。
門口等著的,居然是一個醫(yī)生模樣的人。
他一開口,我忽地想起來,他正是那天我在季崧家輸液時,跟季崧說我身體情況的那個人。
他臉色很不好看,緊緊皺著眉頭:“你要是不治了,給句準(zhǔn)話。”
治?他的意思是季崧病了吧。看來我猜對了,不過季崧是什么病?他雖然有些憔悴,但好像也沒有到病得十分嚴(yán)重的地步啊。
季崧轉(zhuǎn)頭看了看我,我也回望著他。其實,我心里十分期待他能給我一個表情,哪怕是譏諷、輕蔑都行,都比他現(xiàn)在的一副冰山臉要好得多。
他沒理我,沖那個醫(yī)生擺了擺手,兩人就一起進(jìn)了宅子。
后面,老李抱著我的收納箱跟了上來,他看著我,嘆了口氣說:“夏小姐,季總是個好人。”
老李幾乎每次見我都要強(qiáng)調(diào)一遍季崧是個好人。從我和季崧接觸這幾天來看,雖然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好人,但我知道他不是壞人。老李每次都強(qiáng)調(diào),弄得我莫名其妙。之前我不想問,也懶得問。可現(xiàn)在,我卻異常想知道關(guān)于季崧的事情。
我沒有喊他老李,而是尊敬地稱他一聲“伯伯”。
“李伯伯,季崧他生病了嗎?”我不知道老李會不會回答我,但我總得問出來。剛才問季崧,他不理我,如果老李再不理我,我索性就直接去問那個醫(yī)生。
沒想到,老李毫不遲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病了。”
聽到老李的回答,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什么?。繃?yán)重嗎?”
這次,老李遲疑了,他沒有馬上回答我。
在等待老李回答的這段時間,我覺得周圍空氣都凝結(jié)了。
就在我打算再次追問的時候,老李緩緩地開口道:“不算嚴(yán)重,但是也要抓緊治療。夏小姐,季總對你是很上心的,你能不能勸勸他?”
老李的話我聽進(jìn)了心里。他說季崧對我上心,這我我能感覺到,不然他怎么每次都在我出事的時候出現(xiàn)??墒羌踞聻槭裁匆@樣?他那種成功人士和我這種失婚婦女怎么也聯(lián)系不到一起。就算曾經(jīng)有那么一次烏龍,他也不應(yīng)該會被我這種平凡的女人吸引哪。
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