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問他:“我的什么事?”
說完才想起來,我跟方毅旬的離婚手續(xù)還沒個正式的說法。也就是說,現(xiàn)在在法律上,我跟他還是夫妻。這個事實,讓我一陣反胃惡心。
我撓了撓頭,“我離婚這事兒跟你沒關(guān)系,你該做手術(shù)做手術(shù),該治病治病。”
他如有所思地看著我,又在紙上寫:“離婚手續(xù)辦完,做手術(shù)。”
“為什么?”我問他。因為我實在想不明白我離婚和他做手術(shù)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而他只是看著我,不再回答。
僵持片刻,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
其實從前天跟方毅旬和謝云麗鬧的不歡而散之后,我就有些逃避再次跟他們見面。季崧這樣一要求,反而讓我更堅定了盡快離婚的決心。
季崧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隨后給我寫道:“時間很晚了。”
我一愣,也看了看他手機上的時間。可不是嘛,怎么就半夜了。
“那既然咱們說好了,我先回去了。”說完我就準(zhǔn)備走。卻被季崧拉住了手腕。
他盯著我,欲言又止。
我忽地想起老李說的,他的養(yǎng)父是晚上去接他出的車禍,所以他晚上不愿意出門。那他現(xiàn)在這樣看著我,是也不想讓我出去,是在擔(dān)心我嗎?
我猶豫了片刻,問他:“你怕我開車出事?”
他眉頭緊皺,飛快地寫道:“老李跟你說的?”
我點點頭,畢竟老李去找我這件事也沒必要隱瞞。“他下午去找我了,大概跟我說了你的事,他也是為了你好。”
季崧整個人都冷了下來,臉上更是冷冰冰的,他拿起筆又放下,然后又拿起:“所以”……他停下筆,筆尖的墨在紙上氳成一團。
“所以什么。”我出聲問他。
他刷刷幾下,寫了一句話,字雖然依舊好看,卻有些潦草,我辨認(rèn)了一會兒才看明白,他寫的是“我還不需要你可憐”
看清楚他寫的什么后,我對他這奇怪的邏輯很無奈。本來懶得跟他解釋,可想到李伯可能會因此而被他責(zé)怪,我只好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我的想法。
“季崧,你這人怎么這樣呢,總是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別人。這樣你開心嗎?再說了,我可憐你什么。我又什么資格可憐你。我一個離異婦女,被前夫和小三一起掃地出門的大齡婦女,可憐你一個企業(yè)大老板?一個高富帥?一個黃金剩男,哦,不對,是黃金單身漢。說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我說的有點兒氣喘,緩了緩接著說:“老李去找我,就是看我跟你誤會挺多的,不想讓我一直覺得你這個人蠻不講理、莫名其妙,他肯定是為了你好。所以你也別一副老李背叛了你的模樣。不過不能否認(rèn),老李讓我堅定了來勸你的念頭,因為他讓我知道你不是我想象中那么惡劣、那么不通人情。”
我發(fā)現(xiàn),隨著我啰啰嗦嗦說的話,季崧的眉頭漸漸舒展,最后竟然看著輕松了許多。
他轉(zhuǎn)過頭,在紙上寫:“讓老李送你,不要自己開車。”
只不過他寫得特別慢,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在他寫完收筆的那一瞬間,我心頭一顫。不知怎么的就脫口而出:“算了算了,你這挺大的,找個屋給我住住。”
說完我就后悔了,我現(xiàn)在絕對屬于自動送上門的肥肉,不吃白不吃那一種。以季崧那種一言不合就把我吻得天昏地暗的風(fēng)格,必然不會讓我在他的地盤上,清清白白地住一夜。
就在我糾結(jié)怎么把“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回來時,他竟然站起身,直接不帶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走了……我納悶地看著他的背影,“哎,你干嘛去?”
他回頭看了看我,又回到桌邊:“我去別的房間睡。”
我這才明白,原來他是把房間讓給我住了。我一時有點兒難以相信,他怎么可能就這么放過我。那我剛才豈不是以小人之心揣測了他這個光明磊落的君子?!
我訕訕地沖他笑了笑:“嗯,好,謝謝了。”
他睨了我一眼,雖然沒說什么,但我頓時覺得又被他鄙視嘲諷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