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我走到房間門口,研究了一下怎么鎖門,并自以為特別安全地把門從里面反鎖了兩遍,然后就去洗澡了。
在洗手間,我突然想起了那天自己拎著吊瓶上廁所的囧樣,也想起了季崧提著吊瓶背對著我站著的高大背影。
我想,他是真的不像他表面看起來的那么壞、那么蠻不講理。甚至,他還心細如發(fā),在我所想不到的地方出手相助。雖然總是被我質(zhì)疑他的目的和人品,卻從沒有放棄。
客觀來說,季崧這個男人應(yīng)該是被不少女人趨之若鶩的。他有錢,有學歷,有長相,也有身材,唯一的缺點是冷冰冰、比較霸道,可現(xiàn)在不正好流行這種霸道冷漠的男人嘛。
而這個鉆石王老五居然對我另眼相看……想到這,我像是喝了熱奶茶一樣,香甜芬芳的感覺幾乎要從心口溢出來。
洗完澡,尋思著反正臥室就我自己,隨手拿了個浴巾裹了裹就出來了。
看著他的kingsize的大床時,我終于猶豫了:這是他的床,我今晚要睡這兒,而且……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巾。唉,沒睡衣,難道就這樣光溜溜地躺到他的被窩里嗎?這簡直就像睡在他懷里一樣啊。
這么想著想著,我看到枕頭下面似乎露出來一小塊布料。伸手一拉,竟然是上次我換下的那套豆沙色家居服。
怎么會在他枕頭下面?按理說不應(yīng)該是鐘點工拉下忘記拿去清洗的,那……難道是季崧故意讓留下的?他知道我會住這兒?
隨即,我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因為這幾天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事事都料得到。
懷著滿腹疑問換上了那套家居服,躺到他的床上,聞著熟悉且安穩(wěn)的味道,瞌睡蟲就不請自來了。
迷迷糊糊睡著,突然覺得耳朵癢癢的。伸手就去拂,卻碰到一個溫熱的東西。
嚇得我嗷一聲,卻被背后的人緊緊擁在懷里。
他啞著嗓子,在我耳邊發(fā)出類似哄孩子的“哦哦哦”的聲音,但是嗓音粗糙得像是沙礫打在巖石上。
被他嚇得后背一層薄汗,想罵他兩句,可一聽到他努力安撫我時發(fā)出的聲音,就心軟得一塌糊涂。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我把門反鎖了的……”說完,我馬上想到了上一次他用鑰匙開了洗手間的門的事,隨即覺得自己這種反鎖門的手段其實很不高明。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我不由得替自己紅了紅臉。
他嗓子不行,自然沒法答我的話。
而我想著,這么晚了,也別再折騰了。而且,就算我拒絕他、趕他走,他也不會乖乖地走。索性就這么睡著吧,只要他別再有進一步的動作就好。
自我安慰了這么一番之后,我漸漸放松了緊繃的身體。
瞌睡蟲卷土重來……
臨睡著前,迷迷糊糊聽見他似乎在說話,可他那破嗓子說了什么我根本聽不清楚。
這一夜,我意料之外地睡得十分安穩(wěn)。
一早醒來,他的右胳膊橫在我脖子下,我的臉偎在他胸口,正好能聽到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醒來,一時間不敢亂動。可又想稍微換個姿勢,畢竟這樣眼前就是他的胸膛實在是太……害羞了。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挪開一點兒,然后慢慢地抬起頭……
正對上一雙深如大海的眼眸。
我忽地尷尬起來,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那個……你醒啦?”
他沒說話。他也說不了話。
我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渴望他能說點兒什么,哪怕是嘲笑我睡相差也好,至少能緩解一下氣氛的尷尬。
可他就那么看著我,似乎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然后,他的眼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早安吻,吻得我天昏地暗,氣喘吁吁。
而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滿眼的欲望無處宣泄,我強烈懷疑他是不是要把我拆吃入腹。
大腿上異物的感覺如此鮮明,我把腿往后撤一撤,他就悄無聲息地往前進一進。直到我退無可退,他終于實實在在地抵了上來。
我只好用雙手去推他,掌心肌肉奮起,灼熱燙人。
就在我以為他一定不會再忍耐了的時候,他居然一個翻身,從另一側(cè)下了床,徑直走進了浴室。
然后就是沖涼的聲音。
我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有些放松,但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尤其是大床上就剩下我自己,怎么都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我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盯著地板發(fā)愣。
直到他從浴室出來,我才回過神來。
他看著像是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穿著炭黑色的家居服,依然和我的同款。
他拿了紙,寫了幾個字遞給我。
“起床吃飯。”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賴在人家床上。
翻身下床,我連忙拿著手機一看,竟然已經(jīng)快十點了!
他忽然又把紙遞到我眼皮子底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下次好好疼你。”
這六個字看得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
一溜煙兒地跑進了洗手間。
等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換好了襯衫,正在系西褲的扣子。
許是聽到我出來的聲音,他轉(zhuǎn)過身來,一點兒也不避諱我。
我趕緊把臉扭到一邊:“干嘛,耍流氓?。?rdquo;
他一大步邁到我面前,毫不遲疑地擁著我,在我的頭頂印下一吻。
我被他這一吻徹底擾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