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憑什么這么侮辱我!我緊緊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個沖動就沖進去質問楊莫翰。
可是……我質問什么呢?他說的都對,我不過是一個大齡離異剩女,我算老幾?!連方毅旬那種人渣都可以隨便將我玩弄于股掌之間。
突然,病房里傳來一聲什么東西倒地的聲音。緊接著,就是楊莫翰大吼:“你瘋了嗎!我不過說了她幾句,你至于這樣跟我置氣嗎!”
然后,我聽到護士站呼叫鈴聲響起,楊莫翰也紅著眼睛沖出來,往護士站跑。
病房門大開,我現(xiàn)在那里,看著地上掉落的病床圍擋和輸液吊桿,想必都是季崧扯落的。
而他,此時斜靠在病床上,眼神直直地盯著站在病房門口的我。
一眼萬年,我們之間像是隔了全世界。
我沒有勇氣邁進病房,只能與他對視。可眼淚卻不爭氣地一直往下流。
我想問他,季崧,你并不覺得我是個可憐可悲的棄婦,對嗎?你并不覺得我是個惹人討厭的人,對嗎?
可我問不出口。自信從來都不是別人能夠給予的。哪怕他說:對,我不覺得??晌覅s依然沒辦法改變我就是個離異剩女的事實,而且我為此而深深自卑。
之前我表現(xiàn)出的那些不在意,那些強悍、樂觀,其實不過是為了掩飾傷痕累累的內心,可楊莫翰的一席話卻將我的傷疤接了個淋漓盡致,一點兒尊嚴都沒有給我留下……
我轉頭就跑,卻和楊莫翰撞了個滿懷。他再次厭惡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帶著身后的護士就往病房里進。
我沖出了病房大樓,回到車里冷靜了好一會兒,才漸漸不那么顫抖。我總是這樣,一出現(xiàn)強烈的情緒波動就整個人抖的像篩糠一樣。
我拿出手機,給索楠打電話,想告訴她兔子的事情,可她的新號碼竟然又停機了。
我無奈,只能開車回家。
我媽晚上去跟社區(qū)的老年舞蹈隊一起演出,所以這會兒不在家。
我去廚房下了碗雞蛋掛面吃。然后就不停地一遍一遍地看手機。
對,我在等季崧的短信。
可是直到半夜都沒有……
第二天,我就開始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逃跑,雖然楊莫翰討厭我、說我是離異剩女,可是季崧他一定不這么認為,不然他不會氣惱到把圍擋和輸液吊桿都扯下來。我大可以回到病房,收拾殘局、照顧他,然后等他能說話了,幫我把那些疑問一一解開。
可我竟然沖動地跑了,如果季崧不再聯(lián)系我,那我就真的再也不聯(lián)系他了么。
我越想越煩,拿著手機翻來覆去地看,一會兒打開朋友圈,一會兒翻開通訊錄。
我媽狐疑地看了我半天,終于忍無可忍地開口問我:“你怎么了?”
我霎時無言以對,我怎么了?吃醋了?自卑了?失戀了?后悔了?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許是看我不回答,我媽接著說:“你看你那樣子,魂丟了似的。你趕緊找點兒事做,別整天在家閑著,人一閑就懶就容易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