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我走到山頂?shù)囊惶幤脚_,那里竟然矗立著一座八角小涼亭。亭邊立著一塊石碑,上面鐫刻著亭子的捐贈人,但月色太暗,我看不清楚。
亭子的名字高高地懸于亭上,我有些吃驚地看著那塊匾額——雨紛紛。
我叫夏紛,因為生在一個微雨的清明,所以父親將詩句中的“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用在我的名字里,給我起名夏紛。
我抬頭看著季崧,“這亭子跟我名字一樣。”
季崧點點頭,拉著我走進(jìn)亭子。
我們兩人相偎而坐。
“婚禮下周舉行。”季崧語氣里都是平淡,說的內(nèi)容卻令人驚詫。
“婚禮?誰的婚禮?”我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和我。”
我又是一驚,下意識地拒絕:“不行,不行。太快了,我沒有一點心理準(zhǔn)備,怎么能這么快呢!”
“你要準(zhǔn)備多久?”季崧并沒有動怒,這令我十分欣慰。
“這不是準(zhǔn)備多久的問題,而是……”我拿捏著措辭,不想激怒他,“而是,我不想這么快走入一段婚姻關(guān)系。季崧,你知道的,我剛離婚……”
“我不介意。”季崧打斷了我。
“我介意。季崧,你知道么,婚姻關(guān)系的基礎(chǔ),應(yīng)當(dāng)是兩人兩情相悅,愿意共同締結(jié)終生??晌覀?,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到那個階段。”我試著去說服他。
季崧的眉頭卻皺得越來越緊。
我的心也越收越緊,突然,一個瘋狂的念頭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季崧在意我,這是無可置疑的,而我似乎也越來越在意他,那么……既然這樣,我們也許可以試一試。
我盡量把語氣再放得緩一些、柔一些,“季崧,要不這樣吧,我們先相處看看,好嗎?”
“我以為,我們相處的夠多了。”季崧有些懊惱,攬著我肩頭的手臂更加用力。
原來,是這樣。我們對待感情的步調(diào)是這么的不一致。我又想起老李說的,季崧并不懂得怎么和人相處,尤其是女人。果然如此。他覺得像過去那樣就已經(jīng)是相處了,可在我心里呢,這不過是他橫插進(jìn)我的世界里而已。現(xiàn)在,他覺得相處夠了、可以談婚論嫁了,可于我而言,一切才不過是剛剛開始。
我突然就想笑,在感情的世界里,季崧分明還是個任性的孩子。他的時而霸道、時而溫順,他莫名其妙的怒氣、突如其來的毫不掩飾的欲望,都不過是因為他不懂得要如何處理男女之間的感情和關(guān)系。
我抬起手,輕輕地攀上他攬著我肩頭的手臂,“先不要著急好嗎,我們慢慢來好不好。你給我點時間,讓我適應(yīng)。”
季崧似是被我說動了,悶聲道:“要多久?”
我啞然失笑,突然就想逗逗他:“多久啊,那要看看你的表現(xiàn)了。”
“不許太久。”他的霸道勁頭又上來了,“下周先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
我愕然,自己說了這么久,等于白搭么?我氣得用指甲拎起他胳膊上的一點兒肉,狠狠地掐了一下。
他的胳膊猛地一縮,“怎么又動手。你不是咬我就是掐我,有人說,這樣的女人欲念深重。”
我一愣,他這是在撩我?一個沒有異性相處經(jīng)驗的直男,說起理論來倒是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