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夏將爺爺送進手術室,在手術的全程中,她都依靠在了走廊的墻壁上。
雖說,這會是場成功率比較高換腎手術,但她卻不免覺得著急。
直至長達一個小時的手術結束后,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慕初夏才褪離開墻壁,急急的走到了醫(yī)生面前,“醫(yī)生,怎么樣?”
醫(yī)生單手摘下口罩,回以一個笑容,“手術很成功,不過近段時間還需要住院觀察,慕老應該沒什么大礙了。”
慕初夏深深的泄了口氣,雙手不自覺的合實,點了點頭,“謝謝醫(yī)生。”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似乎也在昭示著爺爺此次手術的成功。
直至手術結束后,陸子琛仍舊沒有來。不過,其實也無所謂。
慕華做手術打了麻醉藥,現在已經過十一點半了,可是麻醉藥效仍舊沒有過,所以爺爺還在睡著。
直到十二點,慕華恢復了些許意識,慕初夏才讓黎叔去買了些白粥和清湯,手術剛做完,通常胃口都是懨懨的。
慕初夏看著爺爺笑得溫婉。
慕華的額頭上撲布滿著歲月的痕跡,他單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聲音蒼老有勁,“初夏,你跟陸子琛在一起,他對你好嗎?”
慕初夏本咧開嘴的笑容稍稍僵了一下,思忖了片刻才道,“他對我挺好的。”
她懂得知足,其實作為沒有摻雜愛的婚姻里,陸子琛應該,會待她挺好的。
只是之前,她一直都沒有跟爺爺說過,她已經和歐辰分手了,現在想起來,她其實十分的愧疚,只是這段時間,爺爺也并沒有向她提及。
倒還是她昨天醉酒誤事,捅出了一個大簍子,直接就把陸子琛給帶到爺爺面前了,而且,還愚鈍到直接將年少時的一些照片,給陸子琛看了。
慕華的話意有所指,“初夏,要是他真的對你好,昨天下午你們新婚,你又怎么會喝醉?”
昨天下午,慕初夏和陸子琛來得時候,慕初夏是半醉半醒的狀態(tài)。
雖然在那個過程中,陸子琛都佯是待她很好,可他的孫女兒臉上神情,卻頹顯憂傷。
慕初夏垂首,臉上掛上了一抹溫靜的笑,話語說得誠摯,“爺爺,他是真的對我好。”
慕華面前的神情稍變,沉默了許久后才道,“傻孩子,如今是咱們慕家高攀了人家,以如今的形勢,你跟了他……即便他對你好,難保以后他們家會瞧不起你。”
“找個時間將他帶過來,我跟他好好聊兩句。”
昨天他的乖孫女喝醉了,他并沒有時間和陸子琛多聊兩句,直接催促他們回去了。
慕華的午飯并沒有吃太多,便想要睡下了,彼時,時值12:00。
在慕華剛睡下的時候,慕初夏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陸子琛。
慕初夏拿著手機直接出了比病房門才接通了電話,“喂?”
“初夏,爺爺做完手術了么?”
“嗯,爺爺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慕初夏的言外之意是,如果沒時間便好,如果有時間也別來。
陸子琛淡淡的應了句,聲音透著一抹疲倦,“吃午餐了么?”
慕初夏這頭說了大實話,“待會就去吃。”
“sorry,臨時有些急事耽誤了。”陸子琛的話語道出了少有的歉疚。
男人的話剛落,慕初夏便快速接了起來,“沒關系,我知道你很忙。”
他和她的對話很家常,但卻十分陌生,陌生的蒼白。
接完電話后,慕初夏還特意進病房看了眼爺爺,看著爺爺緊閉的雙眼,她稍稍放下心,轉身,抬步走出了病房。
可當女人才剛走出醫(yī)院門口,便看到了停落在門口位置的一輛車,是賓利·慕尚……陸子琛的座駕。
主座駕上的人下車,慕初夏的目光便鎖在了湯簡身上。
湯簡步伐走近,恭敬的一聲,“太太,陸總讓我來接您一塊去用午餐。”
慕初夏臉上掛著笑,十分客氣的道了句謝。
湯簡驅車到了GT傳媒,GT是陸氏集團名下產業(yè)之一,同時,也是夏城傳媒業(yè)的龍頭。
當湯簡一路帶著慕初夏坐上電梯時,正值許多午飯用完后,回辦公區(qū)辦公的員工,當旗下的員工見到慕初夏時,便紛紛開啟了八卦模式。
那天在悅達酒店發(fā)生的事情,GT的許多員工都收到了小道消息,并且以往還有許多消息稱:慕初夏以嫁做人婦,并且人夫對象茅頭直指陸氏集團總裁,陸子琛。
不過這件事,畢竟未經過本人印證,或許只是新寵,貴圈事情真?zhèn)芜^于難辨。
可各界的傳聞卻遍布各地,有人說,陸總深愛夏城長腿女神蘇蕎苒,可奈何人、心均無法得。
花了數年的時間,心傷遍過萬花叢,纏綿悱惻于男女游戲,現如今治愈了也厭倦了,便想要邁步進婚姻的墳墓。
而這個與他一同步入婚姻墳墓的女人,便是夏城現如今家道中落的名媛淑女,慕初夏。
湯簡將人帶進了總裁室,然而此時室內并沒有人。
所以,湯簡直接讓室外的寧秘書泡了一杯咖啡,放置在了茶幾上,便轉身出去了。
慕初夏蹭著空閑的時間,大致的觀摩了下寬敞的辦公室,以灰色系為主,有用許多白色調和,大抵和陸家別墅差不多,有棱有角的現代感十足,卻絲毫無美感。
整體呈現出來的效果,便是干凈清冽。
直到她的目光偏移,鎖定在了辦公桌的一個紅色的珠寶盒上。
慕初夏起身,步伐不由的走向辦公桌,待她站到辦公桌面前時,便不受控的俯身,伸手拿起了沉重的珠寶盒。
當她用手打開盒子的時候,入目的便是一套鴿子血的紅寶石珠寶。
項鏈、耳環(huán)、戒指,一應俱全……是遲早早早逝的父親,留給她的遺物。
慕初夏咬了咬下唇,臉上的神情稍稍變沉靜了些,手里拿著珠寶盒,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本攥緊珠寶盒的手,才稍稍松開了些……
將珠寶盒放回原處,女人本想轉身,卻陰差陽錯的看到了桌面上,放置著被密封好的文件資料。
雖然被密封起來了,但是慕初夏卻知道那是什么,是有關于遲家那處老宅,被人購置的房產轉讓書。
并且慕初夏眼尖,還看到了被壓在鍵盤底的照片,出于一個女人的直覺,她伸手拿出了一張照片……才心生出幾分愕然,是遲早早的背影照。
慕初夏的思緒編織成了一張網,密密麻麻的可能性沖破腦袋,在幾個月前,遲家對外宣告破產,遲家的那處宅子便被封了。
但在哪段期間,她和遲早早頻頻會去看看遲家的宅子,因為慕家就在遲家隔壁。
可被封的房子很快就被人轉手買走了,而買走房子的那個人就是言程煜。
這么想著,慕初夏已經將反向放置的資料盡數拿到了手上,動手將A4紙張的翻到了最后一頁,果然……
遲早早走得的時候,只帶走了一張銀行卡,是言程煜作為離婚補償的分手卡,并且還有她自己身份證,但是她卻逃走了,為此……言程煜還凍結了她手上的銀行卡。
一個向來矜貴的大小姐,沒有錢實在寸步難行,更何況,遲早早還長了一張辨識度極高的臉。
收好房產轉讓書,慕初夏還將照片大概過了一遍,這些照片是前兩天拍的,地點在恩澤醫(yī)院。
看到這,慕初夏心慌的無法言說,將照片悉數放回到鍵盤下,手里便拿著文件,轉身……步態(tài)優(yōu)雅的輾轉回到了會客的沙發(fā)上。
辦公室門外,傳來的一抹女聲,“子琛,謝謝你。”
這聲音,慕初夏十分的熟悉,是蘇蕎苒。
當男女兩人相繼步進辦公室時,蘇蕎苒看到慕初夏靜坐在沙發(fā)上,目光投遞向她的時候,便是一怔。
倒是慕初夏,望著蘇蕎苒和陸子琛時候的神情,顯得很自然。
只是,蘇蕎苒沒有為意,慕初夏此時握著咖啡杯的手已然攥緊,試圖手上使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這一切陸子琛看進了眼里。
蘇蕎苒和她見面,大概是在兩天前吧,她起初還以為這個時候,蘇蕎苒應該在醫(yī)院才對,或者是……蘇女神今天恰巧出院,向來‘癡情’的陸總,圍著女神撒狗腿。
等蘇蕎苒反應過來時,臉上便適時地掛上了一抹笑容,對慕初夏說道,“原來……你們已經和好了。”
是因為和好了,所以一連兩天的時間,他才肯接受她的示好和解。
慕初夏只是笑,未答。
陸子琛渡步走到慕初夏靜坐的沙發(fā)上,隨手脫下了身上的西裝,扔在了她的身旁,內里剩下了一件淺灰色的毛衣。
陸子琛深邃的目光鎖住慕初夏,才不咸不淡的開口應聲,“嗯,我們已經結婚了。”
蘇蕎苒目光錯愕的看著陸子琛的背影,一時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結婚了?認識不過才五天而已,就結婚了???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蘇蕎苒才從耳聞不真實中抽身,“你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