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一雙靈氣的大眼睛此時蒙著霧靄,并不算是出挑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呆呆的看著眼前,目光虛浮,原本走的就虛浮,此時的眼中都是皚皚浮云,捕快真怕事兒沒辦妥被老爺罰錢。
江衍神色淡淡的看著,囑咐著管家去弄一頂舒適的軟轎,管家隨聲應了去,動作麻利的準備好。
陪著走在蕭若蘭身邊的春風看著心中不忿,很想開口說幾句,終究瞪著一雙眼低下了頭,看著腳尖。
她得想辦法通知公子。
蕭若蘭畢竟比較重要。
“夫人,奴婢不跟著了。”扶著蕭若蘭入了軟綿舒適的轎子,春風低著頭說了一句,又免不得囑咐,“牢里濕氣重,夫人切莫傷神。”
“我知道了。”蕭若蘭拍拍春風的手,同時從頭上抽下一枚純銀制成的梅花形發(fā)簪,放在了春風的手中,“我身上平素不帶錢財,這是暗格下的鑰匙,里頭有著一點銀子,好打點下人。”
她說著,拉耷著眼皮,沒有多少神采:“春風,麻煩你了。”
春風知道牢房那地兒是個進去了都要脫層皮的,何況蕭若蘭這種有著身子的深閨婦人,她點頭應了。
同時很堅定的對著蕭若蘭道:“夫人不要有心結,爺不會那么冷酷的。”
不提江衍還好,提了江衍蕭若蘭就抬頭兇巴巴的看著春風,呵斥道:“你給我下去!”
突如其來的呵斥讓春風的臉一白,委屈:“夫人……”
“我蕭若蘭再不濟,也犯不著一個丫鬟來勸!”蕭若蘭柳眉倒豎,兇巴巴的樣子讓春風推卻,她連忙鉆出了轎子,同時將手中的梅花簪沒入衣袖里,站到了在轎子旁邊的夏至身邊。
“夏至,我們回王府去吧,夫人不要我們了。”
蕭若蘭這才有空看一眼轎子里的東西,轎子四四方方的,下邊和坐墊上都墊著狐皮,踩著又軟又舒服,這轎子外頭看著小,里頭卻不小,中心的矮幾上還放著三盆極為可愛的小食。
她心中奇怪,朝著那幾盆小食邊上移了移,就見小食盆子下方壓著一張紙條。
字體的娟秀清逸,連筆之間自然成氣。
這是江衍,她夫君的字。
“牢中已安排好,莫傷心。”
她忍不住的彎了彎唇,眼淚就不知怎么的掉了下來,一下子暈開了墨跡,她連忙拿手去擦掉,可越擦顏色卻越成涂墨。
蕭若蘭心中一急,忍不住的那袖口去吸掉那紙張上的水,可眼淚卻總是不爭氣的往下掉。
這是江大哥的字,她從沒有拿到過江大哥專門給自己寫的字。
如今有了,又被眼淚給毀了。
蕭若蘭心底好氣啊??墒怯植荒茉趺崔k……
又急又氣,直到轎子停下來,有轎夫過來掀開簾子:“夫人,到了。”
矗立著的大牢陰森森的,蕭若蘭抬頭看了一眼,有些望而卻步。
害怕,又只能往里頭走。有不識相的衙役過來推了一把,蕭若蘭咬牙道:“我自己走!”
“嘿嘿,夫人,您請!您請!”
跟著衙役走進去,轉了幾個彎兒,就見一個木頭柵欄的牢房里被鋪設的溫馨。連只老鼠都沒有,可里頭還有一個人。
蕭若蘭站在牢房的門口,哆嗦著唇:“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