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安想著聶沉吃完飯的時候,手機響了,竟然是段昊打來的。
長安思慮再三,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貼到耳朵邊就聽到段昊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長安,你醒了嗎?”
長安愣了一下,想到之前在慈善晚會上的事,他們分手后他媽就給他安排了自己滿意的婚事,那個叫許霖的……
“長安……長安……你在嗎?”沒聽到她的回應(yīng),段昊又接連喊了兩聲。
想了想,長安還是開口應(yīng)了一聲:“我在呢。”
“太好了。”段昊聽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你現(xiàn)在在家嗎?”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回來了?”之前她在聶沉那里的時候,他可沒給她打過電話,甚至一個短信都沒有,她還以為他們一分手他就立刻忘記她了呢。
“是你姐姐告訴我的。”
原來是李厘。
長安在心中嘆了口氣,她現(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段昊,真的這么快就能把他從心里忘掉嗎?根本不可能!他是她認真喜歡過的第一個人,在她心里有很深的影響,他也給過她很多美好又浪漫的記憶。
可是現(xiàn)在事情走到這一步,一切都已經(jīng)變了……
“長安,你可以出來嗎?”
段昊的聲音將長安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
“你在哪兒?”
“你家門口,我已經(jīng)等你五個小時了。”
聽到這里,長安想也不想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飛快跑到餐廳窗前拉開窗簾,院子外頭的鐵柵欄門邊果然靠著個人影。
長安幾乎是想也沒想就往外跑。
“你怎么這么傻。”一拉開柵欄門,長安就看到頂著靠在墻上的段昊,他頂著夜霧,仿佛帶著滿身的滄桑。
聽到她的聲音,段昊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她,目光深深,下一秒就用長臂將她緊緊地圈進了懷里。
而不遠處的街燈下,喬琳坐在法拉利駕駛座上,她收回自己的視線從后視鏡看向后做的聶沉,“先生……”語氣有些為難。
聶沉坐在后座,沉默不語,他上半身都被淹沒在陰影里,只能借著車外的路燈勉強看清他交疊著的長腿。
“算了,回去吧。”半晌,他終于出聲。
“先生,真的就這樣走嗎?您專程來找夫人……”喬琳一時情急,想說的話不由得脫口而出,但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就驚覺自己可能管太多了,于是話鋒一轉(zhuǎn),趕緊道歉,“對不起,先生。”
“是我想太多了,我想段昊也不敢自己主動提小九的事。”聶沉也將定格在遠處長安身上的目光收回,“回去吧。”
先生又在說違心的話了,明明他們來的比段昊更早,喬琳雖然也操心他的婚姻大事,可這事她也確實不好插手,只好默默地掉轉(zhuǎn)了車頭。
就這樣,誰也沒有注意到那輛悄然離開的車子。
“阿昊。”長安被段昊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怔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
“長安,對不起。”他低聲道歉。
長安愣了愣,“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一切都是命運的捉弄。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長安,我現(xiàn)在不怕了,你跟我走吧。”他松開她,抓著她的雙臂,一臉的認真。
“走?去哪兒?”他看上去有些一反常態(tài),長安對這樣的段昊感到很是陌生。
“去哪兒都好,只要離開這里。”他說。
“離開這里?”長安愣住,“阿昊,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倒是能走,可我們的家人怎么辦?還有,雖然我也很恨聶沉迫使我們分開,可是我現(xiàn)在確確實實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了,那個結(jié)婚證也不是假的,我做不到頂著別人妻子的頭銜跟你走。”
聞言,段昊抓著長安雙臂的手漸漸松開,看著她的目光中似乎充滿了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阿昊,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的我們已經(jīng)回不到從前了。”長安說著,忍痛用雪白貝齒咬住了下唇,狠狠的,恨不得咬出血來。
“……長安,你……你愛上聶沉了嗎?”段昊雙眼中露出一絲驚恐,他接連后退了兩三步。
“你在說什么??!”長安震驚,但仔細一想,他會這么認為也沒什么不對,她苦笑起來,“大概是我們倆這輩子沒有緣分吧,阿昊,我想和你好好的告別,你不要再等著我了。”
“不是我們沒有緣分,一定是聶沉跟你說了什么對不對?”段昊根本聽不進她說的話,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憤怒的表情。
“阿昊!”長安大聲叫住他,聲音中似乎帶著顫抖,“我看許霖不錯,她比我好,你媽媽也喜歡她……”
“夠了顧長安!”段昊怒吼出聲,他不愿意再聽她說下去,那雙眼睛也不知是因為傷心還是憤怒,連眼眶都變得通紅“我不會就此罷休的。”他一邊說一邊后退,然后轉(zhuǎn)身狂奔離開……
望著段昊的背影,長安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她即使真能如愿和聶沉離婚,自己也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更何況她現(xiàn)在壓根兒離婚無望。
對不起,阿昊!
在這個夏末的夜里,她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被風(fēng)一吹,就會消失……
“夜空,真美??!”她抬起頭仰望繁星閃耀的星空,以為那樣眼淚就可以逆流,可最后卻還是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