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封賞

王福海那著急的模樣,著實將錦瑟嚇了一大跳。她只是單純的沒有胃口而已,跟水土不服有什么關(guān)系?

想著,錦瑟下意識的抬手想要去拉王福海,可不想,小手才剛伸出去,就被蕭淮年攥在了掌心里。他關(guān)切的瞧著錦瑟,想也沒想便伸手附上了她光潔的額頭:“還好,不燙。”

當然不燙了,錦瑟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呻p頰,到底還是因為蕭淮年的觸碰而染上了嬌嫩的粉紅。然,無論心里懷揣著怎樣的小悸動,錦瑟都沒忘記努力掙扎。

到底,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這樣被男子拉著小手,影響總是不好的。但她的力氣和蕭淮年比起來,差距實在太大,無論錦瑟如何掙扎,都沒能掙脫開,反而還被蕭淮年教育了起來:“病了就好好養(yǎng)著,別亂動。”

頓時,錦瑟只覺得自己頭上有一群汗血寶馬崩騰而過,將她對生活的認知徹底碾碎。要是可以,她也不想亂動,有本事放開小手好好說話?。?/p>

因著蕭淮年這句話,錦瑟心里那點小激動頓時碎成了粉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錦瑟小聲嘟嚷:“我只是吃不下,又沒有生病。”

毫不留情的反駁,立即將周圍的空氣冷凍了起來。蕭淮年青白交錯的臉上布滿了尷尬,可為了面子,還是干咳著道:“讓御醫(yī)來看看總是沒錯的,就當日常調(diào)養(yǎng)了。”

錦瑟很想說她身體倍兒棒,可正打算開口,就被蕭淮年陰沉的眼神給嚇得禁了聲。人家到底是皇上,若一再被反駁,心里應(yīng)該很不好受吧?到時候,就算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他大約也不會輕易饒了自己。

錦瑟雖然喜歡惹事兒,但并不代表她什么事兒都敢惹。不情不愿的癟了癟嘴唇,錦瑟自覺耷拉著腦袋等王福海帶御醫(yī)過來……

這邊王福海才走到太醫(yī)院,就跟太后宮里的瓔珞撞了個正著。“哎喲”一聲后,兩人雙雙倒在了太醫(yī)院門口。

瓔珞是太后跟前的老人,當她還沒及笄時,就跟在太后身后伺候了,向來很得太后寵愛,平日里自然也就成了后宮各嬪妃追捧的對象。

眼下忽然被撞,心里自然是不舒坦的很。捂著腰身就開始叫喚了起來:“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撞我?”

王福海也是蕭淮年身邊的老人,平常除了皇上太后,也沒受過委屈。當下被罵,自然毫不客氣的還起了嘴:“不長眼的罵誰呢?”

聞言,瓔珞氣得雙加通紅,猛然從地上站起來就打算插著腰開罵。然,她都還沒來得及開口,王福海的臉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雖然瓔珞平日里還算受人尊重,可跟王福海比起來,還是要差點的。頓時,氣焰便弱了下去。她不好意思的對王福海笑了笑,趕緊賠罪:“王公公,我這有眼無珠的不知道是您回來了,您可千萬別跟我計較啊。”

王福海雖然得寵,但也沒必要得罪太后身邊的人,自然欣然應(yīng)下:“客氣了,是我對不起才是。不過,萬歲爺命我立即宣御醫(yī),我也不敢耽誤不是?”

聽到“萬歲爺”三個字,瓔珞的眼睛頓時變得晶亮:“萬歲爺回來了?”

“是啊。”王福海點頭:“在衛(wèi)國將軍府呢!”

瓔珞未做多想,只當是蕭淮年或者齊子函身體不適,于是趕緊側(cè)身讓路:“那您快些去吧,謹防萬歲爺生氣。”

王福海也沒客氣,沖瓔珞輕輕點頭后,便邁著凌亂的小碎步進了太醫(yī)院,帶著太醫(yī)院里的張?zhí)t(yī)匆匆往將軍府趕。

瞧王福海那擔憂的表情,瓔珞心里也擔憂不已,生怕是蕭淮年有點什么問題,當下就往壽康宮里趕,想給太后報信。

聽說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皇兒宣了御醫(yī),太后哪里還能坐得???想也沒想,便帶著瓔珞和一眾宮人往將軍府跑……

太后到的時候,錦瑟才剛被蕭淮年強迫喝下了大半碗補品,心里正在暗罵御醫(yī)的見風(fēng)使舵和蕭淮年的殘酷。

剛開始,張?zhí)t(yī)給她把脈后都說她身體很好的。可蕭淮年一咳嗽,張?zhí)t(yī)立刻轉(zhuǎn)著眼珠子改變了說辭:“齊小姐身體底子太弱,需要好好進補。”

蕭淮年滿意的點了點頭,低聲道:“那就好好開方子,隨后在陪著將軍府的奴仆去買回來煎給齊小姐喝。”

張?zhí)t(yī)默默給自己按了個贊后,還沒忘記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才帶著齊家家奴趕去藥鋪買藥材。好不容易親自煎藥給錦瑟服下了,他才在蕭淮年的眼神示意下自覺選擇告退。

轉(zhuǎn)眸瞧了眼不遠處的齊子函,蕭淮年低聲道:“張?zhí)t(yī)不大熟悉將軍府,子函你去送送。”

安排好后,蕭淮年才淺笑著坐在錦瑟床邊打算和她單獨相處??刹幌?,這卻惹得錦瑟大翻白眼:“陛下日理萬機,有事兒就先回宮吧。”反正你坐在這兒也沒用,還擋我的視線,影響心情。

“不急。”蕭淮年愜意的搖了搖折扇:“多在將軍府里待會兒,耽誤不了什么。”

還要多待會兒?聽到這話,錦瑟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擅嫔?,卻不敢直接趕人,只能說:“若是被太后知道了,怕是不大好吧?”

“無礙。”蕭淮年當然能聽懂錦瑟的意思,面上的笑意更深:“太后并不知曉朕已回京……”

話未說完,王福海極具特色的嗓音便從門口傳了過來:“奴才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蕭淮年的額頭頓時褶皺一片,整理著衣袍,便打算起身。

可錦瑟的動作卻比他更快。他都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錦瑟已經(jīng)越過他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并且已經(jīng)穿好了鞋。

因為動作過快的原因,錦瑟的頭發(fā)略微還有點凌亂。因為害怕她穿的過少著涼,蕭淮年隨手就拿了件外袍往錦瑟肩頭上披。

好巧不巧,剛剛進門的太后看見的恰好就是這樣一幕:平日里不近女色的蕭淮年竟拿著件女子的外袍,懷里,居然還攬著位發(fā)髻微亂的女子。

太后心里那個喜啊,面上也全都表現(xiàn)了出來。根本不等錦瑟行禮,太后就笑盈盈的坐到了椅子上:“哀家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母后哪里話?”蕭淮年將外袍披在錦瑟肩頭上后,便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別急,穿好再出來,母后不是不講理的人。”

音量雖小,可太后的聽力卻好得很。聽到這曖昧的耳語,頓時來了興致,連忙附和:“皇上說得對,不用急。”

難得看見自己的兒子同女子親昵,太后是恨不得回避才好呢!不過這畢竟是將軍府,若回避,怕是容易招人閑話吧?斟酌之后,太后覺得自己還是坐著比較好。

蕭淮年闊步走到太后跟前打算行禮,可他囁嚅著嘴唇剛打算開口,就被笑瞇瞇的太后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溫聲問:“皇上回京之后怎么沒回宮???”

“今日剛到京城,朕看著時間還早,便在將軍府用了午膳。”

“哀家聽聞皇上身體不適?”太后一邊問,一邊打量著蕭淮年,試探道:“還是齊將軍身體欠安?”

“都沒有。”蕭淮年的目光不自覺看向剛剛穿好外袍的錦瑟:“齊小姐身體欠佳,所以傳了御醫(yī)。”

“齊小姐是齊將軍的妹妹?”

“是。”

“無礙吧?”瞧著蕭淮年目光中的愛意,太后對錦瑟的好感度直線上升,聲音也是溫柔得不像話:“齊將軍為了朝廷穩(wěn)定,時常在外征戰(zhàn)。皇上,你可得想辦法幫他解除后顧之憂。”

話說到這兒,蕭淮年的情緒瞬間高漲:“母后教訓(xùn)的是。”

說著,又想起了齊錦瑟對他并不熱絡(luò)的態(tài)度,于是道:“母后,前幾日在蘇州,若不是齊小姐相救,兒子怕是都沒命回來見您了。”

“哀家聽說了,都聽說了。”太后連連點頭,對錦瑟的好感更深:“既然齊小姐救了你,你自當好好感謝。女子,也是可以受封賞的。”

“如何封賞?”蕭淮年明知故問,南景朝里又沒有出過女官。若要封賞齊錦瑟,除了接她進宮給她名位,還有其他辦法?

當然,這話從太后口中說出來,那感覺可就不一樣了。

對于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這塊肉,太后還算了解,當即便順著他的話說:“皇上登基至今,后宮還未充盈,如齊小姐這等有才有貌的女子,自當納入后宮。想來,齊將軍的妹妹品行必然同他一般優(yōu)秀。這,便是封了。至于賞嘛,更是簡單。齊小姐入宮后便有了皇上的恩寵,并無所缺。故而推恩及爹娘,這金銀財寶,當然該賞賜給齊家老爺和夫人。”

太后的話,一字不漏的落在了錦瑟耳中,讓她的小心臟砰砰直跳。

入宮?這事兒她從未想過??涩F(xiàn)在,卻不得不想想了。好吧,其實就算想了,也改變不了什么。因為太后金口玉言,說出的話,哪里還有收回的道理?

難不成,自己真要跟蕭淮年一起入宮?雖然他長得還挺俊朗,性格也算是不錯,可他畢竟不是正常男子??!然,轉(zhuǎn)念一想,錦瑟又迅速釋然。

自己進宮之后,不就能時時刻刻盯著他了?如此,他怕是就沒機會打哥哥的主意了吧?

想著,錦瑟臉上也染上了點若有似無的笑意。不過,她正打算下跪謝恩,就被齊子函的聲音給掩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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