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的對象……
錦瑟漆黑的雙眸骨碌碌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而后立即切換成了一本正經(jīng)模式說:“哥哥都還沒成親,我哪兒能趕在他前頭?自古長幼有序,我總不能逾越吧?”
這理由,明擺著就是用來搪塞人的??善瑢ν踝榆巵碚f卻受用的很,極為贊同的點著頭:“就是,就是。”
如此說來,她便是沒有心上人了。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機會了?想著,王子軒的小心臟頓時雀躍了起來。
因著王子軒的心情大好,錦瑟這小肚皮當(dāng)然也就得到了滿足。從桂花糖糕到冰糖護理,再從爆炒栗子到醬板鴨,荷葉雞,根本就沒停下來的痕跡。
好不容易將最后一個雞翅膀吃完,錦瑟接過王子軒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油膩膩的小手,笑得格外甜膩:“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除了王子軒跟別有目的的何采薇,她也的確沒有其他朋友了。
“嗯。”王子軒恣意的點頭,咧開的唇角差點沒掛到耳朵上去:“你喜歡同我一起玩嗎?”
“當(dāng)然喜歡了。”畢竟,也只有王子軒會這樣慣著她了啊!
平日里,齊子函就算再怎么疼愛錦瑟,也不會讓她毫無節(jié)制的吃喝。也只有同王子軒在一起時,錦瑟才能愜意至此。
所以這話,說得要多單純就有多單純??陕湓趯λ幸馑嫉耐踝榆幎?,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小心臟激動地?fù)鋼渲碧?/p>
深吸了口氣穩(wěn)定情緒后,王子軒才盡量平靜的說:“往后若是有空,我們可以經(jīng)常在一起玩。”
“好啊好?。?rdquo;錦瑟興奮不已,那豈不是經(jīng)常能吃到好吃的了!這世上,還有比沒事更讓人開心的事兒嗎?自然沒有!口福,便是最大的福氣!
將錦瑟送到將軍府門口后,王子軒轉(zhuǎn)身欲走??刹幌?,這才剛走了兩步,齊子函的聲音便從身后傳了過來:“王參將?”
對于王子軒,齊子函是欣賞的。除了小時候錦瑟溺水事件外,他對王子軒也沒有別的不滿了。眼下見他跟錦瑟一同出現(xiàn)在家門口,心里忽而升騰起了一股子大膽的猜測來。
目光,不自覺的游離在兩人之間,臉上的笑意較之剛才也更為濃郁了兩分:“怎的不進來坐坐?”
王子軒轉(zhuǎn)身,沖齊子函抱拳:“天色不早了,不好冒昧打擾。”
“這話說來就見外了。”齊子函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從前我們是鄰居,哪里用得著這樣見外?遠(yuǎn)親尚且不如近鄰,我們的關(guān)系也比親戚都親,敘舊還用分時辰?”畢竟,錦瑟的婚姻大事兒能定下來,自己心里也能輕松些。
如今整日操心錦瑟和蕭淮年的關(guān)系,齊子函感覺自己堂堂衛(wèi)國將軍,都快變成怨婦了?,F(xiàn)下面前好不容易出現(xiàn)個合適的人選,哪兒有放過的道理?
想著,齊子函還沒忘記轉(zhuǎn)頭給錦瑟使眼色,示意她開口。錦瑟也是懂事得很的,加之王子軒今日給她的印象格外好,于是自覺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臂:“咱倆誰跟誰啊,我哥就是你哥,你哥都請你進門喝茶了,你還拒絕個什么勁兒?”
軟綿綿的小手帶著溫柔的熱氣,透過身體傳到王子軒心里。臉上的溫度,也比平常高了些:“好。”
齊子函將王子軒的細(xì)微變化盡收眼底,眸中笑意更深,當(dāng)即便吩咐奴仆去取自己封存的女兒紅,說是要與王子軒一同品鑒。
男人嘛,談話總有他們特定的方式。如同女子喜歡在胭脂水粉上下功夫,男子也喜歡在酒桌上說真話。
本著“酒后吐真言”的打算,齊子函完全將自己的寶貝酒水當(dāng)成了白水,完全沒有吝惜的意思。王子軒也是爽快人,加上面前這人是錦瑟的兄長和自己欽佩的對象,喝起酒來更是豪爽。
在他被齊子函灌了八杯酒后,腦袋總算是有了暈暈乎乎的感覺,“齊將軍,我差不多了。”
“這里沒有外人,王參將同錦瑟一般叫我聲大哥就是,不必客氣。”齊子函看著自己面前沒動的酒水,笑道:“我也稱呼你子軒,如何?”
“好。”
“既然這樣,咱倆也算是兄弟了吧?”
“將軍……大哥若不嫌棄,我榮幸萬分!”
“子軒客氣了。”齊子函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看起來豪爽的很??蛇@杯酒水,卻是他今晚喝的第一杯。
“啪”------隨手將酒杯放在一旁,齊子函狀似隨意的說:“子軒快弱冠了吧?不知是否婚配?”
“尚未婚配。”王子軒心里隱隱猜測到了齊子函的意思:“大哥這意思是……”
“大哥能有什么意思???”齊子函隨口打著哈哈:“錦瑟如今已然及笄,可卻沒人上門提親,我這心里也是急得很??!女兒家,終歸是要嫁人的!”
說到這兒,齊子函稍微頓了頓,又繼續(xù)道:“我就錦瑟這么一個妹妹,從小都是放在手心里疼著的。也不知,她以后的夫婿是否會好好待她?所以,就算給她說親,也是要找個知根知底的才放心。”話都說得這樣直白了,若王子軒還不懂,那這智商怕是也有問題了!
好在,王子軒的智商還算正常。在聽到齊子函這番話后,立即表態(tài):“我與錦瑟自小一同長大,對她的脾性都了解的很。往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兒,都會好好待她的。”
聽到這話,齊子函心里便有譜了!可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子軒,你這意思,大哥怎么有點聽不懂了?”
“大哥!”王子軒單膝跪在齊子函面前,認(rèn)真道:“若得錦瑟為妻,子軒必不負(fù)她。”
這話,聽得齊子函整個人都舒坦了。這王子軒的為人,他還算是了解。平日里也是個耿直人,加上心善不喜與人相爭,在朝廷里幾乎沒有樹敵。再者王家家境優(yōu)渥,錦瑟若是嫁他為妻,以后還真沒什么顧慮。
笑瞇瞇的扶起王子軒,齊子函輕嘆了口氣說:“子軒啊,大哥對你也是很滿意的。可我就錦瑟這么一個妹妹,也不好替她做主,總得她自己愿意才成!更何況,她現(xiàn)在都是郡主了,親事我也不敢隨便夸口,只能由她自己去讓太后做主??!”
可偏生,太后是個兒子控,事事以皇上為中心。她知道皇上對錦瑟有意,斷然不會讓錦瑟隨意嫁人。所以這事兒,還真是棘手的很!
濃郁的嘆了口氣,齊子函凝重道:“你先同錦瑟多多接觸吧,只要你們兩情相悅,太后總不至于棒打鴛鴦!”
“謝大哥。”對于齊子函的指點,王子軒感激的很,又同他聊了好一陣兒,才告辭離開……
如水的月光傾撒在光滑的石板路上,清風(fēng)曳動樹木,婆娑的樹影斑駁在散步的蕭淮年身上,淹沒了他眉宇間的褶皺。可那渾身上下籠罩著的清冷氣息,卻怎么都掩蓋不住。
王福海默默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生怕自己一不注意,便成了炮灰。誰讓人家是萬歲爺呢?可他不知道犯錯,并不代表蕭淮年不會主動找茬。
“王福海。”蕭淮年面色陰沉的指著落在朱瑾上的梧桐樹葉,冷聲質(zhì)問:“這兒該誰管的?落葉都遮住朱瑾了,也沒人打掃!”這茬找的,還真有技術(shù)含量。
落葉這事兒,誰能控制得了?可偏生沒人敢說他無理取鬧,只能硬著頭皮回答:“萬歲爺恕罪,奴才這就讓人打掃。”
“現(xiàn)在打掃有什么用,晚了!”蕭淮年冷哼一聲,隨手捻起落葉揉=搓了起來:“這葉子就跟人一樣,半點沒有自知之明,居然妄想自己不該妄想的!朱瑾,也是一片落葉能觸碰的?”
王福海知道他是因為王子軒和錦瑟的關(guān)系生氣,也不敢說話,只能默默跟在蕭淮年身后裝啞巴。
今日下午,蕭淮年在太后的授意下去了靜妃宮里,當(dāng)做她明日召見錦瑟的交換條件。說來也巧,他才剛在靜妃宮里坐下,張丞相的女兒張新月便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看見他,還被嚇得止住了眼淚。
蕭淮年平日雖然不寵=幸后妃,但脾氣也還算不錯。見張新月心情不好,便笑著哄了她兩句?;蛟S是因為他的好脾性讓張新月放松了警惕,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將下午遇見王子軒和錦瑟的事兒說了出來:“我一直不知,王參將的心上人是郡主。而他們的感情,竟已好到了能在大街上相互挽手牽手了……”
什么?!那一刻,蕭淮年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不是讓清荷陪著錦瑟去逛京城,買東西?怎么這人還跟王子軒逛到一起去了?牽手?挽手?到底什么情況?錦瑟從來都不是不自重的人,平日里別說跟男子牽手,就連隔著衣服牽手都不會,這究竟是怎么了?
想著,蕭淮年整個人都陰郁了起來。靜默的再靜妃宮里坐了會兒,便隨口扯了個由頭離開,至此,一直都是這幅悻悻的模樣。
蕭淮年越想越氣,心里的煩悶愈發(fā)濃厚了起來。糾結(jié)了好一陣兒,他到底還是扔掉了手里已經(jīng)變?yōu)闅堅穆淙~,沉聲吩咐:“去衛(wèi)國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