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將那熱意拉近,顧潯之卻偏不隨了她的愿,只等她抓著他的手腕,支著身子不上前。
“過來。”惡狠狠的語氣,瑤光咬牙看著他。
之前她還尋思著要逃跑,心想著不管是什么毒,萬不能叫顧潯之占了她的便宜。
如今這才剛剛毒發(fā),她便已經(jīng)受不住了。
便是沉星閣里那駭人的大刑毒刑,用在身上也不及此刻痛楚的萬分之一。
她不怕死,卻怕這般生不如死的折磨。
偏偏這種時候,面前的人非要折磨她。
顧潯之也痛,他與瑤光相反,此刻周身如烈火灼燒一般,那手腕上的一抹寒意,也是他最迫切想要的。
只是他中毒已久,比瑤光定力好太多。此刻也只是忍得額間冷汗?jié)i漣,垂目看著床上還能發(fā)狠的人,唇角微微揚(yáng)起:“說吧,你到底是誰?”
“……”瑤光冷笑,明明早已知道了,還挑這種時候來問。
“你和太子是什么關(guān)系?”見她不答,顧潯之換了個問題,抓著他的手越發(fā)用力,夜越深,毒越重,他也確實(shí)有幾分忍不下去了。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問及褚云清,瑤光突然有了片刻的清明。
褚云清給她的仇恨和痛楚,那是她傾其一生都難以拔除的。
手上對抗的力道突然沒有了,身上的錦被也突然沒有了。周身是灼人的暖意,叫瑤光忍不住死死抓住。
一路的攻城略地,毫不憐惜。
體內(nèi)的不適越發(fā)淡去,一雙暗夜染盡的眸子也越發(fā)清明。
月上中天的時候,顧潯之披衣下床。瞥了一眼榻上將他腕上一襲錦帕緊緊拽著昏睡過去的人,不作停留,推門出去。
“王爺。”落珈一直守在屋外,見他出來,替他又加了一件玄色的披風(fēng)。
“查得怎么樣了?”一頭長發(fā)染了微薄的月色,顧潯之抬眼望向那一輪圓月,目光微涼,他已有許久,沒好好看過這滿月了。
落珈與他并肩,將自己今日查到的傾數(shù)上報,“七人之中只余了她,聽說太子殿下一直在追殺她,這般麻煩,王爺要留嗎?”
顧潯之側(cè)頭看了落珈一眼,嘆了口氣:“要留她的確棘手,可她也的確是與牽機(jī)引契合的人,便是再麻煩,本王也只能留著她。”
也算她命好,是他所尋之人,牽機(jī)引之毒,褚云清最是清楚,若瑤光真能替他解毒,那在身上的余毒干凈之前,褚云清應(yīng)該會賣給他一個面子,暫不追究。
即便是他想要追究,顧潯之也不會再給他那個機(jī)會。
“王爺,如今要去何處?”此刻夜深,顧潯之從前都是留在屋里到天明,此刻突然出來,落珈也摸不準(zhǔn)他的打算。
“回海棠苑吧。”側(cè)目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顧潯之啟步往瓊?cè)A苑外走。
他雖然要留瑤光,但除卻解毒之外,他并不想與她有太多牽扯,褚云清培養(yǎng)出來的人,都不是好對付的。
若不是她碰巧成了毒引,他才不想將這樣一個女人留在身邊,只是徒添麻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