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的認知,也僅限于我認識的那個你。”
像是早已經(jīng)在心中將這些年的所有情緒都醞釀成一壇濃酒,安涼才一開口,口氣就莫名的帶著連自己都不理解的怒意和自嘲,那略帶笑意的聲音在白日陽光肆虐的房間內(nèi)都顯得涼意森森:“你原來形容過我,說我就像是個忽然闖入了你生命還打亂了你步調(diào)的瞎子。我什么都不懂,當初跟你在一起也是你對我好我就受著,你對我多好我就承受多少,你只知道付出,我就只知道接受。我原來不知道,你家里還有個不是親生母親的人,我不知道你看起來并沒有表面那么的輕松??墒沁@次回來見到你,不管我怎么去想,我都覺得我走得是值得的。你得到了你應(yīng)該得到的,也不再像過去那樣總覺得在家中沒有地位了不是嗎?”
“我爸跟你說的?”
蔣洛從相框上收回手,側(cè)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半張臉都隱在陰影中的安涼:“我知道,即便當初那筆錢你不想要,可是在那樣的壓力下你還是會接受的。我也知道,我爸親自出面的話,你肯定是會覺得害怕的??墒且呀?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你也說了我不再是過去那個我了,你若是覺得欠了我爸的,你說,當初究竟拿了多少錢,我還給他就好了。”
聽著蔣洛那似乎無論如何都可以解決這一切再回到從前的語氣,安涼忽然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被蔣洛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安涼冷著臉沉默了幾秒,又悠悠的笑出了聲:“有的好處,不是你把收的東西給回去,就能夠抵消的。你是因為這些年都還掛著我的照片,房間里還放著和我有關(guān)的東西才會對我念念不忘的,其實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未必回得到過去了。”
“我并不打算忘記你,就算我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你又能怎么我呢?”
蔣洛從床上跳下來,站到了安涼的面前:“我就是打算對你念念不忘的,不管多少年,你一個人躲著我就讓你躲著,但你若是敢找另外一個人,我就一定不會輕易作罷的。從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畢竟我也想要把輕易就讓你離開的這件糗事從我的人生中抹去,所以現(xiàn)在你又站在我的面前了,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輕易地從我面前離開了。”
“你從來都不怕誰對你失望嗎?”
安涼靜靜地看著他,仿佛要從他的眼神看出他的底線:“我只是從你已經(jīng)步入社會的時候認識你的,那你的少年如何呢?我見過祁夫人,就像你說的,她是想要用我來為難你的,可你熬過了少年,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些本來就可以是你的東西,難道要因為我就丟掉嗎?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和榮華富貴,你覺得誰的價值更大?”
“誰說我要丟掉?”
蔣洛笑了一聲,無畏的聳聳肩:“誰告訴你,我不能兩個都要的?還有,誰又告訴你,說我會因為其中一個就丟掉另外一個呢?安涼,是我的東西我都勢在必得,而我勢在必得的東西,遠遠不止這兩樣。你,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