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貫徹肺腑的疼痛……
多么熟悉的感覺。
黎夕妤迷糊中睜眼,入眼便是司桃滿是汗水的側(cè)顏。
“小桃,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趴在司桃背上時(shí),傷口遭受壓迫,令她十分難受。
司桃很是聽話,連忙蹲下身子,將黎夕妤放了下來。
隨后,主仆二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心照不宣地相互攙扶著,向著偏院的方向行去。
也不知生了何事,周遭一片嘈雜,仆人家丁們奔走穿梭于府邸之間,面上皆掛著凝重。
因著發(fā)作的傷勢(shì),二人走得慢極了。待回到偏院時(shí),院中已圍滿了人。
黎錚與顧簡(jiǎn)沫站在人群正中,正冷冷地望著她。
“小姐……這是怎么了?”司桃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
對(duì)上父親冰寒的目光,黎夕妤下意識(shí)蹙眉,顫巍巍地向他走去,“爹,您這是做什么?”
父親并未理會(huì)她,只是大掌一揮,便有一名婢女上前,將手中之物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回老爺,此物正是在大小姐枕下找到的。”那婢女說著,卻將頭埋得極低。
黎夕妤一眼瞥去,瞧見婢女手中呈著一枚蘭花玉簪,簪身晶瑩透亮,雖不算名貴至極,卻也絕非俗物。
黎夕妤有些怔忡,“我從未見過此物。”
“哼!大言不慚!”卻未想顧簡(jiǎn)沫怒極,大呼小叫著,“這枚玉簪可是當(dāng)年司空老爺贈(zèng)予昕?jī)旱挠喕樾盼?,你不過是嫉妒昕?jī)?,才?huì)將這玉簪偷來,藏于枕下!”
聽了這話,黎夕妤隱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要栽贓!
心下覺得好笑,她望著顧簡(jiǎn)沫,道,“我的未婚夫乃是京中第一才子,我為何要嫉妒她?”
她說罷,但見顧簡(jiǎn)沫身形一震,似是不曾想到她竟會(huì)這般反駁!
“姐姐!你為何要這么做?”就在這時(shí),身后傳來一道女音,竟有幾分凄厲,是黎未昕。
“姐姐,我知道……剜了心頭肉……咳……咳咳……并非你情愿……咳咳……”黎未昕說著,不住地輕咳,“我知道,你心中怨我恨我……咳……可你為何?為何要偷我的簪子……莫不是在你心中,咳咳……竟惦記著我的未婚夫婿……咳咳……”
黎夕妤聽著,更覺好笑。
她不由回眸,瞧見黎未昕面目蒼白,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行來,目光中含著七分凄楚三分得意。
瞧著黎未昕這副模樣,黎夕妤心底升起濃濃的厭惡。
就在不久前,這個(gè)女人還在與她的未婚夫茍且,此刻卻又裝作虛弱病重的模樣,委實(shí)虛假,令人不齒!
“不是的!”一直默默站在黎夕妤身側(cè)的司桃聽不下去了,她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我家小姐這幾日始終都在屋中修養(yǎng),根本不曾踏出房門半步,她又怎會(huì)去偷東西!”
“是嗎?”黎未昕雙眸微瞇,眼底有利刃飛射而出,似要將司桃凌遲,“既然姐姐有傷在身,那么你呢?”
司桃怔住,一時(shí)竟有些茫然。
“哼!”黎未昕已站定在顧簡(jiǎn)沫身側(cè),眼底是毫無掩飾的狠毒,卻又佯裝病態(tài),“咳咳……你作為姐姐的貼身丫頭,替她偷枚玉簪……不算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