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顏不以為然,問秦楓:“錯怪?我錯怪他什么了?錯怪他的冷血無情?還是錯怪他的心狠手辣?”
秦楓皺眉,“明小姐,妄你認(rèn)識厲先生這么多年,卻一點都不了解他。”
認(rèn)識那么多年又怎么樣,每次明顏想靠近他的時候,總是被他冷冰冰的推開,他根本不給機會讓她了解他,“我是不了解他,所以你還是直接告訴我,我錯怪他什么了。”
秦楓很直白的告訴明顏:“簡奕的傷不關(guān)厲先生的事,在決斗還沒開始前,他就自己跌倒受傷了。他之所以會跌倒,是因為他想趁厲先生背對著他的時偷襲厲先生。”說道這里,秦楓有些激動,“你為了這樣的小人責(zé)怪厲先生,明小姐,我覺得你交朋友的眼光真的很有問題。”
秦楓說完,不等明顏作何回應(yīng)就離去了。
明顏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后,已經(jīng)看不到秦楓的背影了,秦楓雖然是厲墨寒的人,可明顏覺得他還沒到為了給厲墨寒洗白騙自己的地步。
明顏匆匆的去找簡奕,想要問清楚他受傷的真相,可當(dāng)她隔著玻璃看到簡奕躺在床上失落的樣子時,她停下了腳步,這個時候去問他,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其實問不問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她心里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明顏去了厲墨寒的病房,見他站在窗前,秦楓不在病房里,她給他倒了杯水走過去放在他的手里,他要推開,她握緊他的手。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她還是開口了,“厲墨寒……秦楓都告訴我了,簡奕受傷與你無關(guān)……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厲墨寒面無表情,依舊推開了她的手,“你沒必要跟我說對不起,你誤不誤會我,對我來說完全無關(guān)緊要。”
他這么說,就是不肯原諒自己,明顏有些氣餒,低頭不語,看著手里那杯水不知道接下該說什么才能彌補她對厲墨寒先入為主的誤會,“你就不能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嗎?我保證,下次不會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就下判斷了。”
厲墨寒冷笑了一下:“作為一個醫(yī)生,你知道茫然下判斷會帶來什么,你平時很冷靜,只不過出事的是簡奕,所以你就特別緊張。明顏,既然你這么在乎簡奕,就快些治好我的眼睛,然后和我離婚,到那時,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投入簡奕的懷抱了。”
明顏無奈地把水杯放在桌上,慢悠悠地說道:“既然你這么說,我們就扯平了。只是厲墨寒,我誤會你,我給你道歉了,可是你呢?卻一直還誤會我和簡奕,你不覺得你這個判斷下的比我還茫然嗎?今天我最后說一次,我和簡奕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你還認(rèn)為我要和你離婚是因為簡奕,那我們就這件事完全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
厲墨寒轉(zhuǎn)過身來,走到她的面前,問她:“那你說,你非要我和離婚的原因是什么?”
“因為你不愛我。”明顏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我不想繼續(xù)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就這么簡單。”
“那你愛我嗎?”
厲墨寒語速很快,聲音很輕,可問得明顏心里一驚。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房間里頓時靜謐下來,當(dāng)明顏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失落時,她想可能是她會錯意了,他才不會在乎她愛不愛他。
兩人就這么對峙著,沉默了好久,明顏心想總要說點什么打破這沉默,就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那個……那個你腦部神經(jīng)的檢查報告出來了,你的視覺神經(jīng)也沒有受到損壞,我從沒見過你這種情況,醫(yī)院里的醫(yī)生也都束手無策,不過你別擔(dān)心,明天我會帶著你的檢查報告去找我之前的教授,他是這方面的權(quán)威,我想他一定能找出你失明的原因。。”
她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可厲墨寒好像沒聽進去似的,依舊保持這剛才站立的姿勢,明顏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深邃的眼眸就莫名緊張起來,為了緩解緊張,她端起厲墨寒不要的那杯水喝了起來。
等到心里稍微平復(fù)點后,明顏放下水杯告辭,“你休息吧,我要去工作了。”
明顏經(jīng)過身邊時,被他準(zhǔn)確無誤拉住手臂,他猛地一拉,她轉(zhuǎn)了個圈趔趄跌在他的懷抱里。
“……”
不等她說什么,唇就被他的唇堵住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婚后,他吻過她無數(shù)遍,可沒有哪一次有這一次溫柔,甚至可以說他這回是帶有感情吻她的。
明顏愣愣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她全身都僵住了,雙手垂在身體的兩側(cè)無處安放。
她雖然沒回應(yīng)他,但眼睛慢慢闔上了,明顏漸漸感受到了他唇瓣的溫柔,還有口中他靈活的舌頭,沒一會兒,她身體慢慢放下戒備,整個人癱軟在了他的懷里。
感覺過了很久,他才放開她,明顏有些眩暈站不穩(wěn),只得繼續(xù)靠在他的懷里。
他沒立刻推開她,意猶未盡的唇在她耳邊游離著,“明顏,記住你說的,我眼睛一天不好,你一天就不能離開我。”
他的聲音沉沉的透著誘惑,讓明顏感覺整個人有些迷糊,竟然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離開厲墨寒的病房后,明顏走在過道上,覺得心情不那么沉重了。
下午明顏給小航做眼角膜移植的手術(shù),手術(shù)時間很長,手術(shù)成功結(jié)束后出手術(shù)室時已經(jīng)天黑了,她累的不行,拖著疲憊的身體去看簡奕,可卻被護士告知簡奕已經(jīng)出院了,是他自己強烈要求的。
明顏打電話給簡奕,他接通了,語氣聽上去很消沉,“顏顏,我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只是,為什么你不親自告訴我實情?”
“對不起,簡奕,那是……那是因為我知道鋼琴對你來說意味著一切,我擔(dān)心你接受不了。”明顏說道,深深吸了口氣。
那邊的簡奕突然輕笑出聲:“你錯了,鋼琴不是我的一切,我當(dāng)初之所以學(xué)彈鋼琴,是因為你喜歡聽貝多芬的《致愛麗絲》,我想彈給你聽,所以我就學(xué)了。”
明顏當(dāng)然記得,簡奕會彈的第一首曲子是《致愛麗絲》,對于簡奕的深情,明顏還是只能說:“對不起,簡奕,我不是你的愛麗絲……我……”
“別說了顏顏,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沒有我,可我就是不想放棄。”簡奕的聲音聽上去很難過,“有件事我要坦白,我的手受傷和厲墨寒無關(guān),我之所以騙你,是想你和為了我和厲墨寒決裂,可是我錯了,即便你離開他,也不會是因為我,對嗎?”
“簡奕……”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卻還一直默默為自己付出,可明顏除了愧疚,卻什么都給不了他。
說道后面,簡奕情緒激動起來:“顏顏,這么多年來,你心里一直有一個人,我知道那個人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誰,直到那天,我見你沖上樓頂?shù)谝粋€看向的人是厲墨寒而不是我時,我才知道,你心里的那個人是他……那場決斗還沒開始,我就輸了,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才是唯一能給你幸福的人!”
簡奕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聽到手機嘟嘟嘟的忙音,明顏站在原地久久挪不開腳步。
查不出厲墨寒的失明原因,和簡奕的關(guān)系變成這樣,明顏覺得自己真沒用?;貐柤业能嚿?,她很累,想睡一會兒,可大腦就是很清醒,一路閉眼到了厲家也沒睡著。
第二天,明顏打電話聯(lián)系她的教授,可教授出國去了,明顏只好等他回來再去找他。
接下來幾天,厲家都在為厲老爺子即將到來的壽宴做準(zhǔn)備,這次壽宴老爺子交給商其豪來辦,明顏聽說以前也是他操辦的,可見老爺子對這個外孫很信任。
明顏每天在醫(yī)院忙到很晚才下班,在教授回來之前,查不出厲墨寒失明的原因,他就不用去醫(yī)院了,明顏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每天他回房時,她都已經(jīng)睡著了。而她起床時,他就已經(jīng)出門了。兩人各有各的忙,這么一來,見面少,說話少,沖突也慢慢變少了。
今天下午明顏本來是休息的,可為了明天老爺子的壽宴,明顏和同事?lián)Q班改明天休息。
值晚班的明顏深夜回到家里,厲墨寒還沒回房,看看時間,都十二點了,她就去書房看看他有沒有在。
她敲了敲書房的門。
秦楓來開門。
“有事嗎?明小姐。”秦楓問她。
越過秦楓,明顏看到厲墨寒坐在書桌前,他手邊放著一堆文件,似乎很忙,她搖了搖頭,“沒事,就是過來看看而已,你和厲先生忙完早點休息。”
“好的,謝謝明小姐關(guān)心。”秦楓回道,轉(zhuǎn)頭看了眼厲墨寒。
“不客氣。”明顏再看了眼厲墨寒后就下樓去了,她喝了一碗周嫂煮的粥回到房間時,厲墨寒已經(jīng)換上睡衣了。
在給他洗漱時,他突然問她:“明天爺爺生日,我送一個宋代的古玩花瓶,你覺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