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秀秀死了,關(guān)本官什么事?”黃懷忠陡然厲喝:“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正與薄大人商議事兒呢,滾!”
“不是,大人,他們說是少爺殺了丁秀秀,把少爺抓,抓到縣衙去了!”
“什么?”薄涼和黃懷忠不約而同立起。
“大人——”此時,聶苻也突然大步流星進來,稟告,“啟稟薄大人,黃子軒犯了案,丁大善人抬著丁秀秀的尸體到衙門告狀來了。那丁嶸泉的兒子丁繼仁死攥著黃子軒,非說他奸殺了妹妹。”
薄冰心里倒吸了口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拔腿就往外走,一刻也不敢耽擱。
黃懷忠罵咧咧的跟在身后:“這個丁嶸泉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污蔑我兒,薄大人,你可要秉公處理才是!這正是你表現(xiàn)的好機會!”
薄冰后背發(fā)寒,這明擺著就是要她循私,哪里是要她秉公?丁秀秀不是黃子軒殺的便罷,倘若真是黃子軒殺的,可就頭疼了!
果不其然,一趕回衙門,薄涼尚未在長方形公案后落座,隨后跟進的黃懷忠已經(jīng)指著丁嶸泉罵道:“好你個丁嶸泉,什么大善人?分明是大惡人!我兒子是什么人,會跑到你府里害人,誣告流放,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黃大人,你是一州知府,什么都未問明,可不能如此武斷啊。小女確實死在閨房中,而令公子也確實在場,怎么也脫不了干系吧?”丁嶸泉畢竟書儒出身,即便女兒死了,于公堂之上,他的憤怒也壓抑了幾分,更多的是辯駁。
然而丁繼仁可就按捺不住了,指認黃子軒吼叫:“他根本就是兇手,我打死你——”他沖上去,一腳就踹在黃子軒身上,肩膀上現(xiàn)出很明顯的腳印。
黃子軒和黃懷忠自然不肯罷休,幾個家丁沖上來,就要打丁繼仁,聶苻帶著幾個捕頭上去,把混亂成一團的雙方拉扯開來。
黃懷忠自然不會加入戰(zhàn)局,但他快步走到案前,指著薄涼以命令的口吻說道:“薄大人,你親眼看見了,該如何定罪,你看著辦吧,哼!”
“啪!”
薄涼一拍驚堂木,厲喝:“住手!升堂——”
“威武——”隨著薄大人的升堂令下,衙差們迅速分列兩旁,以棍敲地示威。
余眾皆靜默下來,廝打的雙方也已經(jīng)被聶苻拉扯開。
薄涼道:“還未開審,如何定罪?黃大人,你且上座,聽侯審訊!本官自會查個水落石出!”
黃懷忠氣定神閑的坐下。
如果說從前他對素有“青天”之名的薄涼還有點拿捏不住,但今夜萬兩黃金送上,薄涼騎虎難下,定會“秉公”處理,他對黃子軒使了個眼色,讓他且按捺住性子!
“好!那就且聽薄大人細細審來!”黃懷忠一抻官袍,洋洋自得!
薄涼一坐在公案后,背倚青天白日圖,頭頂明鏡高懸匾,不知為何,腦海霎時摒除一切雜念,滿心滿眼只有眼前這樁案件。
她雙眸晶亮的盯著原告丁大善人,想他世代書香門第,為民鋪橋造路,開倉賑糧,善事不知做過多少。
反觀黃子軒,雖然粉面朱唇,風(fēng)|流倜儻,但游手好閑,心術(shù)不正,惡名亦有所聞。
因此這案子,還未開審,憑直覺,她心中也有了幾分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