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媽說老爹回來了,且還站在門口。我扭頭看向家門口,關(guān)著的,并沒有人站在外面。這把我給嚇到了,雖然說老爹去世,對我媽打擊很大,但是我媽忽然從絕望中再次醒悟過來,可能真的是老爹托夢吧。
“爸走了,媽,您就別多想了。”我坐下后,裝了一碗飯給我媽,說道:“沒能給老爹看見我娶老婆生小孩,以后我只能給您盡孝心了。”
“你爸托夢給我,說你又女朋友了,對不對?”我媽問道。
“哪來的女朋友,沒到時候呢。”我說道。
此時,我發(fā)現(xiàn)桌子上,多了兩個碗和兩雙筷子,我問道:“怎么多出兩個人的位置,有客人來嗎?”
我還以為是我媽拿多了,準(zhǔn)備把這兩個碗收拾著。結(jié)果我媽拍了我的手臂,說的:“你干嘛!”
“收拾完啊,你拿多了。”我說道。
“這是你爸的!”我媽指著他旁邊的一個碗,說道:“這個,是你女朋友,我兒媳婦的。”
聽到我媽說的這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媽她不僅僅想我爸,她知道,想在她有生之年,能看見我結(jié)婚生孩子,就心滿意足了。我沒有再阻攔她,多兩雙筷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吃完飯后,我收拾著碗筷,而我媽則是給我爸上香。這說明,我媽已經(jīng)接受我把去世的事實,看來我爸托夢這事情,還可能是真的。
“浪費兩碗飯,可惜了。”我嘀咕道。
家里已經(jīng)沒有養(yǎng)家畜,所以我把剩飯剩菜,都倒在門口的水溝里?;旧?,村里水溝里的剩飯剩菜,都是村民家養(yǎng)的狗來吃完的。而我剛走出家門,就看見一只大黃狗蹲在地上朝著我搖尾巴。
“乖啊。”我輕撫著大黃狗的腦袋,然后把飯倒在地上,這狗聞了聞之后,低著尾巴悻悻的離開。
不會吧?連狗都不吃?這狗是不喜歡吃這種口味,還是吃飽了撐著?
此時,不遠(yuǎn)處走來一個駝背的老頭,我認(rèn)識他,村里人都叫他傻仔西。
當(dāng)然,這家伙表面骯臟的像是一個老頭,實際上,也就三十多歲而已。
傻仔西年輕時和我一樣好賭,把家里的財產(chǎn)給賭光,老婆帶著孩子離開了,然后這家伙,被人打斷了一只腳。之后就瘋瘋癲癲,靠著村里人給他剩飯剩菜吃,一直撐到現(xiàn)在,這種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死遠(yuǎn)點!”我對著他罵道。
村里所有人,都對這個傻仔西反感,都希望他早點死去。當(dāng)時這家伙沒錢還債,還偷了村里人的東西。要不是村長是他親戚,這傻仔西早就餓死了。
傻仔西被我這一罵,神經(jīng)兮兮的笑著,撿起我地上的飯津津有味的吃著。
“連狗都不吃,你也吃。”我笑道。
傻仔西抬頭看著我,他嘴邊滿是油漬。這家伙笑呵呵的不說話,就是想要煙,我見他蹲在我家門口顯得有點臟,點燃一支煙丟給傻仔洗,打算打發(fā)他離開。
傻仔西叼著煙,宛如撿到寶一樣。
“趕緊走,別蹲在我家門口。”我不好氣的說道。
“死人飯,沒味道!狗不理,也不吃!”傻仔西傻笑著,叼著煙往巷口走去。
這傻仔西到底在說些什么?
“小刀……”我身邊傳來一聲幽怨的聲音。
我左右看了看,沒人,結(jié)果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我媽一臉哀怨的站在我的身后,我嚇得摸著胸口,防止心臟劇烈的跳動。
“媽!你干嘛?。繜o聲無息的,嚇到我了!”我松了口氣,說道。
“回家,我有話跟你說。”我媽說道。
我應(yīng)了一聲,跟著我媽走進(jìn)屋內(nèi)。
“怎么了媽?”我問道。
“你爸走了,家里面只有你一個人是我的牽掛。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見你娶老婆生小孩,不管是孫子還是孫女,我都開心。”說著,我媽把銀行卡塞在我的手上,說道:“拿著這點錢,開個什么店鋪做個小生意吧。將來有錢買個房子,不至于被女孩看不起你沒車沒房。”
“不行不行,這錢你留著。”我把卡塞回去給我媽:“我自己的私事我會解決的,這錢你留著吧。我打算賺點錢重新裝修村里這間房子,讓你以后養(yǎng)老,這錢我不能動!”
“我說給你就給你!村里的房子,能住著不漏水就行了。”我媽倔強,非要把銀行卡塞給我。
卡里面的錢,是那肇事司機賠償給我家的。這次我回來原本還打算把剩下的五萬給我爸媽,誰知道天災(zāi)人禍……
沒辦法,我只能按照我媽的話,收下這銀行卡。
一時間,卡里出現(xiàn)這么多的錢,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用。
賭博這種鬼東西,我已經(jīng)被嚇得不敢再碰了。或許真該像我媽說的那樣,老老實實做個小生意,將來還有本錢娶老婆。
于是我兜著這錢,回到開平市內(nèi)。咨詢過我的老同學(xué)后,他們建議我在那開一家奶茶店。因為我這邊的街道接近學(xué)校,而且有工廠和小公司,以現(xiàn)在這個進(jìn)步時代,開一家奶茶店年輕人是最喜歡的。
結(jié)果當(dāng)我問過各種費用時,我放棄了,少說也得七八十萬,才能開一家普通的奶茶店。
我坐在沙發(fā)上冥思苦想,這卡里十五萬,加上我自己有的五萬。一共二十萬,能有多少錢?
“二十萬啊……二十萬……”我仰望著天花板,睡意漸濃,慢慢的睡著了。
迷糊之中,似乎有人在舔我的皮膚。我睜開眼睛一看,發(fā)現(xiàn)一個穿著裙子的長發(fā)女生,正親吻著我的脖子。我知道我這是在做春夢。我沒有理會,繼續(xù)享受,可誰知道,一股冷氣鉆入我的身體內(nèi)。
親吻我脖子的那女生,忽然掐住我的脖子,接著她抬起頭來,我一眼便認(rèn)出是死去的應(yīng)彩霞。
驚慌之際,我全身無法動彈。應(yīng)彩霞手中拿著一把水果刀,慢慢的對著我的喉嚨劃過去,陰笑道:“拿了錢……該還命了……”
我全身顫抖,喉嚨被割破后,呼吸急促。漸漸地,我身體也沒用了痛感,眼睛慢慢的合上!
這一切都是幻想,我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求生的欲望從我的腦子里蹦出,我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我依舊在我所租的房子里。身上全都是冷汗,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半了。原來剛剛那是一場噩夢,挺真實的,我感覺我的脖子,確實被勒過。
我走到洗手間脫下衣服褲子,任憑冷水沖洗我身上的汗臭味。腦子里一直想著剛剛夢中所遇見的事情,那應(yīng)彩霞,依舊是陰魂不散纏著我。一時間,我對她說過的那句話,有點熟悉:“錢你拿了,該還命了!”
“你他媽總做缺德事,別說我沒有提醒你,遲早會拉你下水的!”張有財?shù)木?,環(huán)繞在我的腦海中。
也不知道被冷水沖洗了多久,我打了一個噴嚏,才行冥想中醒過來。心想著這事情,絕對不一般!得找個大師看一看才行,我在殯儀館工作了一年,也偷過不少陪葬品,偏偏偷到最貴的陪葬品出事兒了。
次日,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尋找所謂的高人大師,街邊擺檔的說我命硬,這輩子一定享福,純屬他媽瞎編,完全屬于江湖術(shù)士,專門騙老人家。
隨后我又走到有門店鋪風(fēng)水鋪,上面寫著的不僅僅有看風(fēng)水,還解決疑難雜癥。我報著希望的心走進(jìn)去,結(jié)果一同問話后,這老家伙還把我的屬相給說錯了,氣得我直接丟下十塊錢就走人。
如今的社會進(jìn)步成這樣,真正能驅(qū)邪捉鬼的大師,是少之極少。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的那些大師,都是江湖騙子,熟讀幾本風(fēng)水術(shù)就能糊弄人。
“真的要還命嗎?”我自言自語著。
而此時,一輛面包車從我身邊停下。因為經(jīng)常見到面包車有人下車打我叫我還錢,這次改不了逃跑的習(xí)慣。剛?cè)鐾忍优?,身后傳來張有財?shù)穆曇簦?ldquo;喂!刀仔,回來!沒讓你還錢!”
我聽到是張有財?shù)穆曇簦O履_步回頭問道:“有什么事?”
“上車說。”張有財說道。
我上了面包車,里面除了司機,只有張有財一個人。
“到底什么事?”我問道。
“開車,小王。”張有財對司機說道,然后扭頭對我說道:“幫我做件事情,怎么樣?”
“做什么事?”我問道。
“幫我去打一個人。”張有財遞給我一張照片說道。
我看著照片里的人,是一個身穿唐人裝的中年男子。這男子背著雙手,看樣子是個有知識文化的人,眼神之中讓人有少許的敬畏。
“這誰???”我問道。
“茅山觀的茅十三。”張有財說道:“我去找這家伙算命,結(jié)果他說我會在一個月之內(nèi)死去。我想找人去砸他的茅山觀,但是附近有警察巡邏。那些警察都認(rèn)識我的小弟,這不我認(rèn)識你,讓你幫忙去教訓(xùn)他一頓。”
“財哥,我之前欠你錢,才幫你去辦事的?,F(xiàn)在我錢都還清了,你還讓我去辦事,你有點不厚道吧。而且明知道附近有警察巡邏,要是看見我打人,豈不是把我給抓起來,然后關(guān)進(jìn)局子里。”我委婉的說道。
“吶!刀仔,你有把柄在我手上的。”張有財說道:“我要是把你偷棺材里的陪葬品的事情,告訴給殯儀館的人,你覺得殯儀館會怎么處置你?”